她的頭髮隨便束在身後，穿著格子襯衣和牛子褲，臉上架著一個黑框眼鏡，臉上已經有皺紋了。雖然才二十齣頭的年齡，但是看上去已經近三十了。

她局促的扯著衣角，指甲里的油漬很明顯，她在一家小餐廳工作，拿著為數不多的工資。穿著的運動鞋似乎是別人送的，明顯不合腳，右腳的鞋子上沾了一大塊黃色的油污。這邋遢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和她的名字聯想在一起。

狹小的屋子坐三個人都嫌擠，空氣中瀰漫著油膩的味道，讓人窒息。

江雪坐在離兩人不過幾米的椅子上，感覺起身就能撞在一起。他倆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床褥太久沒洗的緣故，透著一股怪怪的味道。

旁邊還有一張床。

「她還沒回來。」江雪說，「我們合租。」

「你知道李博嗎？」謝項名開門見山。

因為婁藝之前已經打了招呼，所以江雪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並沒有太驚訝。她深吸了一口氣，「認識，高中同學。」

「我們聽說了一些事，不知道是否是事實，想和您確認一下。」余昭昭試探著問了一句。

江雪低著頭，雖然還很年輕，背脊卻有些彎曲了。「是說我懷了他孩子的事吧。」

兩人沒有說話。

「我是懷了他的孩子，後來墮胎，然後被退學，這不都已經被傳遍了嗎，還確認什麼？」江雪攥緊拳頭放在腿上，身體有些抖。

「您別激動。」余昭昭嘆了口氣。「我們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李博昨天死在了家裡……」

「死了？他死了那是老天開眼。」江雪聽見李博死的消息，叫了兩聲好。她笑完看見兩人沒什麼反應，眯了眯眼睛，「你們不是懷疑我吧。」

余昭昭趕緊說，「沒有沒有，只是例行調查。」

江雪看著她，好半天沒有說話。

凝固的氣氛透出一絲詭異感。

「你們還有什麼事嗎？」許久之後，江雪終於再次開口。

謝項名抿了抿嘴，「前天十一點，請問您在哪兒？」

聞言，江雪冷笑一聲。「還不是懷疑我？」

沒想到，這人脾氣如此怪異，狹小的空間里，擠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十一點我早就睡覺了。」江雪語氣尖刻，「累一天了，誰不回家睡覺。」

嘆了口氣，謝項名繼續問。「有人和您一起嗎？」

聞言，江雪不耐煩了。「睡個覺跟誰一起啊，人不是我殺得，你們有這時間在這裡審我，不如趕緊去找真正的兇手。」

謝項名還想再問些什麼，結果胳膊被旁邊的余昭昭碰了碰，「好，多謝您的協助，我們就不打擾了。」

江雪冷哼一聲，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兩人離開後，看著外面廣闊的天空，一時有些感慨。

「從江雪這兒是問不出什麼了。」余昭昭搖了搖頭，「這人脾氣太怪了。 」

「婁藝說，監控看到了江雪。」謝項名嘖了一聲，「她是在撒謊，還是在隱瞞什麼？」

「先回去吧。」余昭昭嘆了口氣。

謝項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