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端著杯子的手打著哆嗦，眼神不聚焦，看起來被嚇壞了。

沈無咎笑了笑，盡量讓自己顯得人畜無害。大概是這張臉給加值了不少，王穎也回了他一個笑容。

儘管笑的難看極了。

「不要怕，這兒很安全。」沈無咎並沒有直接問他關於死者的事。

王穎點了點頭，小聲道。「謝謝。」

「你今年讀高一啊，自己一個人在這邊讀書很辛苦吧？」沈無咎撐著下巴，看著她。「家裡為什麼會讓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讀書？」

聞言，王穎咬著唇，似是有些委屈。「這邊……學校好。」

這個年紀的孩子，雖然心智已逐漸成熟，但孤身在外求學到底是不易，心裡有些委屈總是難免的。

「王宇對你怎麼樣？」沈無咎眯了眯眼睛，他剛才在案發現場去了趟王穎的房間，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間雜物房，裡面堆著各種東西，勉強塞下了一張床，讓王穎休息。加上房子里王穎的東西也是少之又少，基本可以判定，王宇對這個表妹的到來，很不歡迎。

聽到這句話，王穎身體僵了僵，攥著杯子的手指用力過度導致指甲泛白。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還……還好啊。」

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覺得這句話太過蒼白，她清了清嗓子，又補了一句。

「表哥他人很好，讓我住在這邊，我……很感激。」

沈無咎笑了笑，沒有質疑她。

「你覺得會是什麼人殺了她呢？」

少女聞言，瞪大眼睛，嘴唇抖動著。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手裡緊緊的攥著那個杯子。

見狀，沈無咎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緊張，沒事的。」

王穎咬牙說不出一個字，臉色慘白。

沈無咎也不催她，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許久之後，她才開口，聲音有些啞，「不是……那個……組織嗎？」

她低著頭，不敢和人對視。

笑了笑，沈無咎心裡已經有數。「小姑娘，上個案子是誰告訴你的呢？」

驟然，王穎猛地抬頭看向他，瞪大眼睛。

「我……」

上個同樣手法的案子，並沒有公之於眾。

表情破碎，王穎的精神有些恍惚。

「我……」

「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麼要殺他嗎？」沈無咎揉了揉她的頭，試圖給她些安慰。

「他是個畜生！」

「他是個畜生！」

王穎吼叫著，「他這種人就該死！」

「我只是在給他應有的懲罰。」

「你準備加入那個組織？」沈無咎眯了眯眼睛。

王穎皺了皺眉頭，「你怎麼會知道？」

「為什麼？」

「因為他們才是正義，他們在懲罰那些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你們沒辦法懲罰那些畜生，但是他們可以。」

沈無咎蹙著眉頭，壓下了心裡的火，習慣性摸了摸口袋，想起煙早就被收走後，舔了舔嘴唇，盡量用還算緩和的口氣。

「你還小，我不和你說是非對錯，我只告訴你一句話。」

「不管有什麼理由，犯罪依舊是犯罪，無法改變其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