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陽顯然很滿意古佳這種懵懂的狀態，忽然低身而下，將他臀部托起，兩條腿順勢盤在自己腰間，右移幾步將其放置在飄窗之上。為了方便偶爾的午睡，那裡鋪好的輕便被褥反而幫了大忙。

「我不在，你竟然連內褲也不想穿了？」順著那光裸大腿內側一直摸到腿根之處，身體自然反射的顫抖在脆弱落入他人手掌之時，再也頓收不住，呼吸同樣難以平穩，然而即便對方如何以言語動作雙重刺激，古佳依舊咬緊下唇，閉口不答。

「怎麼？聽到那條蛇的生平，讓你又有什麼感慨了？你就那麼在意生前的那點記憶？」話雖如此，甄陽手下的動作卻不馬虎，承轉起合，恰到好處的力量與摩挲之間的滑膩，收放自如的靈活五指使得古佳眉頭皺紋更深，掐在男人肩上的十指也早已泛白。

甄陽微眯雙眸之間，只見身下之人呼吸微微急促起來，睡袍半遮半掩的平坦小腹也隨著自己掌下套弄微微振動。如此要緊的時候，他卻放開五指，解開攀附自己肩頸的雙手，任其向後倒去，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看著那人滿身羞赧之色，卻不得不放任自己一柱擎天的遺憾。

「說，你想起什麼了？以前的戀人？嗯？女人？……男人？」稍稍挑高眉毛，甄陽不可置否，這傢伙竟然通通默認……心中一把無名火熊熊升起，卻不知該燒掉什麼，「那麼怎麼辦？要結束我們這樣的關係？嗯？你是債主你決定，我悉聽尊便。」

古佳終於睜開眼，唇邊水澤以及眼中迷濛，只是一瞥，甄陽立即繳械投降，「……說話，別讓我猜。」

光裸的長腿輕觸甄陽身側，古佳管不住嗓音暗啞，「……你過來，離我……近一點。」

男人聽話得將自己嵌入那長腿之間，低下身，呼吸相互交換，幾乎鼻尖碰到鼻尖。 古佳終於主動抬手，撫摸那多日未見的鬢角與側臉，雙眸中眼波流轉，「……他殺了我。」

絲毫沒有遲疑，男人就那樣撲了上來，落下的吻又重又狠，彷彿要將他拆解入腹，古佳伸手摟住男人堅實的項背，生怕承受不住即將來臨的狂風豪雨，一切甘之如飴。

衝撞的力度同樣兇狠，原以為自己或許永遠無法習慣這樣事情，然而無限的羞赧終究抵不過男人的需索無度。

自從有了這層關係，古佳總是半推半就，不曾這樣簡單地放縱自己，主動迎合更是別提。然而，欺身而上，一路被他的雙手點火上身，由他顫抖著幫助自己將衣物盡褪，十指緊扣間感受到他超出平常的回握力道，一次次撞擊之間，他口中破碎地道出自己的名字，哪怕只是汗濕的頭髮也性感不已，慾望將眼染紅，甄陽知道，他真的需要自己。

將戰場打掃幹凈，已經是下半夜的光景，只怕明日診所繼續休業了事。正靠坐甄陽胸前昏昏欲睡，古佳被那環抱腰間的大手無情搖醒，「等一下，你看看這個再睡。」

「嗯？」古佳不情不願睜開雙眼，眼前映入一張灰色卡片，其上只有兩個對比並不強烈的白色大字，「……涇灼……這是什麼鬼？」

「那陰司的名片，他給我這個，說只要燒一張……喂，你要幹嘛，現在不能燒啊！喂！」結果甄陽爭奪未果，古佳操起一旁床頭櫃上的古董燈來，當紙片一角沾染火焰，瞬間化為一陣青煙，灰燼全無。

還好甄陽眼疾手快，操起一旁靜置的睡袍將光裸的古佳裹了個嚴實納入懷中抱緊，正在這個當口，房中忽然平添一人。

仍是白天那張白面紅唇，只是彎彎笑意之中又多了幾分揶揄曖昧，「這個時辰招呼在下前來，二位莫非……缺個觀眾？」

這下古佳才算徹底醒了瞌睡，整張臉埋在甄陽胸前不願抬頭示人，余留那狼人獨自尷尬道，「這……不如再多給我幾張名片，也好……方便聯繫？」

託了陰司涇灼批准，又得甄陽顯形符的功效，那二位枉死蛇腹的家政員工得以回家告慰親人，也算不留遺憾。佘姐一再保證，於她管教之下，蛇妖金鑫將於此身扮演好人類角色，努力為家中二老盡孝至終。甄陽再去寵物醫院打探阿光口風，據說他最近睡得不錯，只是那四金救下的流浪狗自從被其收養之後便問題頻發。他最近正在積極與四金一同探討解決這些問題，比如昨夜，他正在四金家留宿一晚，以便觀察那狗的狀態……

「實在是不錯的結局。」沙宇看著窗外，如今他兩個腳踝都裹緊草藥紗布，考駕照的事情只能落在後面。小樹將車穩穩停在路旁，一手扯下紙巾伸向副駕駛座，將沙宇臉上的食物殘渣細細清理幹凈，後者則是鼓著腮幫子咀嚼不停，一副呆傻模樣。

『一般人要是腿受傷不能動後還這樣吃，一定會肥成豬……』女生口氣酸得使人不耐，然而車上唯一有駕照的存在正因一夜未歸睡眠不足，在她身旁養精蓄銳之中，這一來二去，覺也是沒得好睡。

睜開迷濛睡眼，甄陽喃喃道，「我勸你還是少說幾句為妙，也不想想沙宇受傷都是因為誰……吶吶吶，駕駛員那位，好好看後視鏡，不要再瞪鬼了。」

聽聞狼人碎碎念叨，袁菲根本不敢與小樹對上一眼，只好低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天之後，沙宇由於不算活著，傷處癒合奇慢，然而即便是阿骨也沒有辦法，算了，活著，還能吃吃玩玩游遊盪盪，已是萬幸。於是，從那之後，不論沙宇是去到哪裡，小樹身旁都多了個小跟班。滿手零食、飲料不停口，被個帥哥抱著走，羨煞多少旁人無數。

這一日，古佳打算開車去遠一些的大型超市採購食物，要知道，他家四張嘴的消耗量遠遠大於一般的四口之家，雙腿依然虛軟，作為多少還算「人類」的古佳來說，這輛車也算幫了大忙。

開門上車，升騰而來的冷氣並未出現，門也能輕鬆順利打開，引擎蓋中沒有，後備箱中同樣沒有……上車後環顧四周……上一次袁菲不在車裡，還是將沙宇置於蛇窩的那一次……

他掏出手機，調出小樹的號碼，卻遲遲沒有撥通電話。

「算了……他們自己總能解決，小樹也總得經受一點考驗。」現下，古佳相信自己的第一要事，就是不能讓這些受考驗者餓著肚子。

『這一次，小樹不會再原諒你。』那種冷冷的語調，並不是沙宇原本的說話方式。袁菲萬分小心，不想一開始就被發現，於是學著沙宇的樣子，摟住小樹的脖子開始裝睡。

今日的拍攝現場有些密不透風，落地玻璃窗都為厚厚窗簾所覆蓋，整個攝影室卻燈火通明。

由佘姐帶領，沙宇今日卻被安排在攝影師後面的位置，而不是小樹的休息室之中。

眼角瞟到沙宇依然被紗布緊緊纏裹的腳踝，佘姐嘆道，「總算你還好過那些殭屍，如果身體損壞太過嚴重，大不了就拋棄這副軀殼便好。等你身體再好一些，我會帶金鑫來給你當面道歉，畢竟他有這一世的緣份，也不僅僅是陰司放他一馬就好。」她一面說著，一面將準備好的零食與飲料塞到沙宇懷裡，其中一盒是一家名店的蛋黃酥，據說一天只限定50個，現在沙宇手中竟然有4個之多。見他眼睛亮了起來，佘姐忍不住摸摸那顆髮型整齊的小腦袋，卻忽然皺了眉毛，稍稍用力扯住他後腦的頭髮，「怎麼，你竟然還敢如此？」對方是道行千年的蛇妖，袁菲自然沒有把握可以瞞天過海。

「這一定是……最後一次……」沙宇仰起的小臉上滿是可憐神色，人多眼雜，只怕不明所以的人們生出事端，佘姐終於放鬆力道，轉而為沙宇整理頭髮，眼中卻是陰冷，「若是傷及沙宇或小樹，莫要說地域如何處置，如今我便能讓你第一個魂飛魄散。 我就在後方守著，且看你還如何興風作浪。 」

袁菲自然點頭應下，然而，心中卻是五味陳雜。她曾經也是父母的掌中寶，為了這個獸不獸人不人的傢伙……

『不行嗷……』沙宇的聲音忽然冒了出來，『你除掉我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小樹會因此傷心，而你……會變成惡鬼吧。所以，不行嗷……』

「你多擔心擔心自己吧。」為了不讓小樹發現異常，袁菲拆開蛋黃酥的包裝，一口咬下。

豆沙與酥皮交相呼應，豆沙中還能嚼到紅豆的柔軟顆粒，紅糖的甜膩卻被起沙流油的大顆鹹蛋黃中和得恰到好處，鹹甜之中滋味繁複，久違的……好吃……

『這個，太好吃了，留下兩個給阿骨，你可以再吃一個。』沙宇道，袁菲卻停滯了伸向第二個的手，「為什麼？」

『吃人類的食物真是讓我最開心的事情，你應該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吧？』

「你不要……小看人了……」袁菲紅著臉，卻將第二個蛋黃酥送進嘴裡，眼底一線淚水即將崩落，她用袖口吸凈，心想著，下一次，下一次再找機會料理這條該死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