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首《晴天》，還是那個他。

對於他剛才說「這應該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這事，卓莘其實很想說：我跟你並不是第二次見面，但像這樣聊得開心、暢快，確實是第二次。

《晴天》的音調徘徊於教室里，這次的較上次而言更為順暢、熟練，之前錯的調，這次也是準確無誤。整首曲子下來還是耐人尋味。

《晴天》配合著晴天，卓莘更是覺得這是一種意境。

曲子緩緩停下，莫柯扭頭問：「怎麼樣？」

她笑著說：「很好。」

可能是她這個評價較高的原因，莫柯又接連著彈了《晴天》，好像百聽不膩一般反覆著。而事實，真的是百聽不膩。

在這樣的意境下無法自拔，卓莘卻突然因為外面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拉回了神。她扭頭望去，發現那是季無。

她問：「你怎麼來了？」

季無抱著籃球和校服緩緩走進來，單肩背著的書包搖搖欲墜，懶散的站在她面前說：「見你做清潔這麼久了都沒下去，所以上來看看。」

他明目張膽的打量著對面坐著還沒緩過來的莫柯，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旋即他又把視線放在她身上：「走吧？」

她有些汗顏。看了看莫柯，又看了看他，結果還是背好書包跟莫柯說：「那我走了，下次見。」她笑著，打從心裡的感覺現在不該繼續這樣待下去。

莫柯也笑著說：「好。」

緊跟著季無的步伐走出教室，她心裡在打鼓，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反正一聲還比一聲快。

莫柯望著他們走出的那個教室門口，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吉他，緊接著又望向窗外。臉上的笑容早就不見，輕輕嘆息著繼續練習。

他們已經走出學校幾十米遠，季無的步子偏大，卓莘好不容易跟上時很快就又拉開了距離。本來應該是漫步，現在看起來倒有些像競走。

她趕忙小跑上去拽住他衣角，微喘著氣問：「你走這麼快幹嘛啊？」汗珠時不時的冒出，又被她擦拭。

季無盯著她的雙眸不說話，面無表情的他看上去還真有點令人害怕。

就在她想問自己犯了什麼錯時他好像注意到了什麼，搶先一步說：「你額頭怎麼弄的？」他語氣也是淡淡，現在的他更像是最初認識的時候。

那個抱著籃球回來擦汗，在教室里拍球的男孩。

卓莘聽後下意識地伸手摸摸那裡貼了創可貼的地方說：「在教室門口不小心磕傷了。」

他就這樣盯著，也不說話。大概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他突然出手猛戳她額頭傷口那兒。

本來不怎麼痛，他這樣用力一戳倒疼得她冷吸一口氣。拍開他的手說：「你想死是不是！」她眼神放狠，話語間也變得犀利起來。

嬰兒肥的臉蛋配上這樣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可愛，季無也沒忍住笑了出來，被拍開的手移了一下位置捏起了她的臉蛋，並說：「我的錯我悔過。」笑意怎麼都掩蓋不住。

剛被戳傷口，這下又被捏了臉，這算什麼？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