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個時間，玄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伍六嘴裡一個酸梅，那必須沒有被擋住。伍六整張臉酸變形，轉身吐出來。

有腳步聲過來，玄棠和伍六往門庭那邊看去。待來人走出來，兩個人都眼前一亮。

「啊！你怎麼也在這裡啊？」是雲蘇，穿了一身男裝的雲蘇。

要知道，自從伍六和玄棠聯手坑過他之後，雲蘇可就沒換回女裝了，還一直以為自己瞞騙住了元涬。

伍六和玄棠一相對視，這個時候他們兩個總是心有靈犀，同時對雲蘇擺了擺手。伍六說：「你家帝君讓你出來了？喲，怎麼換回了男裝。」

玄棠從這裡面捏起一顆酸梅，以同樣的手法，塞進了雲蘇的嘴裡。看到雲蘇的整張臉也皺了起來，才有些不甘地說：「真得那麼酸啊？」

手蓋在小腹上，又是這小怪物在搞怪。

雲蘇抬手托住自己的腮幫子，他覺得那顆酸梅要把他的牙都給他酸掉了，那半邊的舌頭都不管用了，滿嘴口水。

「九哥哥肚子里有孩子了嗎？」雲蘇坐在玄棠身邊，好奇地看著她的肚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平坦坦的沒什麼變化。

玄棠這次大方地點了點頭，嘴裡滋滋有味地吃著她的腌漬酸梅，這味道深得她心，「是啊，不過他現在還小，你看不出來。」

自從接受了有孕這件事之後，玄棠就去找那些會醫術的神仙請教了個遍，又下凡去找了那個大夫。

那個大夫看到玄棠再來，還是笑眯眯的，「夫人最近還好嗎？」又給玄棠把了脈，說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玄棠多付了一份診金，要不是這個大夫，她還不知道肚子里早就揣上了東西，這份診金是大夫應得的。

聽玄棠說完之後，雲蘇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往她肚子上瞧。主要是他覺得可神奇了，那裡面竟然有個孩子。

伍六抬手捏了捏雲蘇的臉，啊，還是熟悉的觸感。「剛剛問你話呢，你家帝君讓你出來了？」

什麼叫你家帝君啊，雲蘇鼓起臉用力捏了伍六一把，把伍六捏的齜牙咧嘴的。「帝君大人出去了，要三日後才能回來。」

雲蘇閃過伍六的手，看他老實下來後，才又乖巧地坐在玄棠旁邊。「你呢，你不是在上清境當差嗎？」

伍六嘆了一口氣，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趴在桌子上，「我家帝君大人一早就離開了，去了太清境，還不讓我跟。」

聽到他的話，玄棠動了下眉毛，這兩位帝君湊在了一起，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元涬估計也是去了太清境，玄棠不由沉思。

接下來她都有些走神，想起那日去玉清境時，元涬吐血虛弱的那副模樣，真的是反常。

又看到雲蘇身上，穿著的是件和元涬那件淺綰色長袍相似的衣裳。這個小傻子，還以為自己騙著元涬呢？好白菜到底是給元涬那廝拱了。

三人胡天胡地的聊了許久，散開的時候晚霞照紅了半個九重天。玄棠站在九天玄女宮前，心裡到底是梗了一塊。

回到寢宮，玄棠又想去捏一顆酸梅，指頭碰到桌面才回過神。酸梅已經吃完了，她走神的有些久。

抬頭往外看，晚霞燒盡，夜色蔓延開來。玄棠拍了拍腦袋，她到底是又在這裡走神了多久。

躺在床上，玄棠閉上眼睛。有了肚子里的小怪物之後，她謹遵大夫囑咐，每日都準時休息。

耳邊是炙熱且急促的喘息聲，在黑屋之後，玄棠不常想起當初的事。往枕頭下摸，有一塊發硬的東西，罪證還在。

還有那個被她砸壞的衣櫃門，露出來的床單一角也還在。玄棠抬手捂住耳朵，她的好脾氣被迅速耗盡，那人真是找死。

在玄棠腦袋中漂浮不定的太清境，還燈火通明。作為三清境之一，這裡也是自成天地，被大赤帝君所創。

太清宮卧房內一張床上，沉睡不醒的是三清帝君之一、清微帝君元涬的胞弟大赤帝君成炁，眉心紅色如同火焰。

軟塌在窗邊，上面躺著的是元涬，面比紙色。禹余帝君坐在軟榻邊，展開天機扇給元涬扇了扇風，並不熱。

「也不知道若我也如此了，又誰能給我剖心救命。」他們三清帝君，怎麼偏偏就元涬和成炁是兄弟，留他孤家寡人。

「你知道成炁為何會這麼快就要死了嘛？」原本按照元涬和他算得，也還是能撐一兩個月的，但出了差錯。

元涬從秘境出來時，受了火鳥的傷，本就不易好。若是按照原本，他還是有機會緩緩，不至於被逼得吐血幾次。

「哎，他還真是有情。」禹余帝君整張臉上，就寫著不以為然，「還沒娶過來，就知道替別人著想了。」

禹余帝君手中拿著的天機扇，是與他一同現世的神物，能窺見天機。他自然也就能看到，九天玄女下凡歷劫，成的靈識也跟著去了。

「他們在凡間正巧遇上了妖怪作亂，成炁先死，將九天玄女轉世的那條命護好，最終平了亂世。」禹余帝君知道的一清二楚。

元涬點了點頭表示知曉，就閉上了眼睛。禹余帝君看他臉色確實慘白，以心養火靈根，哪有那麼好養，再說元涬身上還有火鳥留的傷。

三日時間並不長，成炁的氣息越來越短，元涬躺的軟塌也從窗邊挪到了床邊。

憑空拿出兩本書，元涬甩手扔到禹余帝君面前的桌子上。「把這看了。」這就是那兩本上古存書。

禹余帝君翻了幾下，拿起書就想砸到元涬臉上，「你怎麼不到你斷氣了再給我？」還有兩個時辰第三天就過完了，這書能看完？

「如果我斷氣了，你按照上面說的做。」元涬嘴角淺笑，虛空點了點他手中的書。呼啦啦翻過幾頁，才停下。

禹余帝君臉上的嗤笑依舊邪魅，襯得銀冠正中的藍晶石都黯然失色。三下兩下將這幾頁翻完，一拍桌，將書就給合上了。

元涬閉目養神並未睜開眼，還有兩個小時。喉嚨口的血腥味一直都有，心口處的火靈根太霸道，他的仙力幾乎全都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