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吃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飽了，他看了一眼上座，李翊面上正帶著一絲輕笑，和嫻貴妃說著什麼。

嫻貴妃似乎聽了很開心，嬌笑了起來。

場內歌舞自然是一等一的精緻，只是李明月有些提不起興緻，他往其他妃嬪那邊看過去，謹妃就坐在其中，雖然有妃位的氣派，卻打扮的中規中矩，靜靜的看著場內作秀，李明月無奈之下，只好跟著看了會。

領舞的女子容貌美艷，身材豐滿，李明月只覺得她的眼神都要粘到李翊身上去了。雖然確實很美，但是...能不能收斂一點。

李翊倒只是含笑看著作秀，神色如常。

到了獻禮環節，眾妃嬪獻出的禮物五花繚亂，但都是一等一的珍奇，也有幾個心思特別靈巧的，獻出的倒吸引了李明月的注意。

只是李明月發現，李朝生獻禮的時候，李翊神色淡淡，到了李景逸，卻開心許多，還讚許了一番。

果然，二皇子比大皇子受寵是真的。

到李明月的時候，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獻上的是一柄做工精緻的金玉如意，李明月出列，輕輕一拜：「兒臣祝國泰民安，天下太平，祝父皇萬事如意，歲歲長寧。」

他剛喝過酒，面上微紅，呼吸微喘，步履稍微有一些凌亂，不仔細看看不清楚。旁人眼裡是看不出什麼來，李翊卻頗感興趣的勾起了唇角，他剛剛盯著皇子們看了半天，李明月一直在吃吃喝喝，偏偏生的好相貌，腮幫子鼓鼓的樣子只顯得可愛，倒讓天子覺得這個兒子有點意思。

李翊微微一笑：「你的心思倒巧，這份禮我收下了，下去吧。」

李明月依言退下，這才鬆了口氣。

反正接下來也沒有他什麼事情了，李明月借口外出如廁，溜出去透透氣，走了一段，便在一處石凳上坐了下來，此時殿內燈火通明，歡聲達旦，此處倒也清凈。

身邊卻突然坐下了一個人，李明月一怔，，轉頭一看，是李朝生。

「五皇弟，你一個人坐在此處做什麼？」李朝生仍然是那副溫和文雅的樣子，語氣平緩，唇角還帶著柔和的笑意，卻讓李明月本能的覺得危險。

「我出來吹吹風，皇兄你呢？」

「巧了，我也是出來吹吹風，上次見面之後，我可是一直惦念著五皇弟，今天才有機會和你好好說說話。」

李明月心底一冷，他從李朝生的語氣里，聽出了一點別的東西。

「怎麼？」

「上次分別，感興趣之下，我找到了麗妃生前身邊的丫鬟，知道了一個有意思的秘密。」

他語氣一頓，微微上挑的眼角，像是開滿了罌粟的原野「你的父親，是孫淵。」

李明月一愣，雖然知道麗妃被關進冷宮的原因，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不是李翊的親生骨肉。

他抿唇：「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

李朝生笑了：「五皇弟，證據就在我的手裡，那個丫鬟我沒殺，我找了個地方派人看管著，我給你時間，你可以去調查一下孫淵這個人。」

他輕輕撥弄李明月鬢角碎發：「我知道你很聰明，下次見面，告訴我你的選擇，我只是，需要一個未來，能站在我這邊的人，你放心，不會要你去多做什麼的，畢竟，你只是個孩子，按我說的做，不會有人再知道這個秘密。」

李朝生勾起唇角，文雅的外表，溫和的笑容，卻讓李明月的指尖慢慢的涼了。

李朝生站起來，走回了殿中。

李明月坐在原地，第一次覺得，夜晚有一點點的冷，孫淵？可是要去哪裡找這個人，他又能信任誰？聽李朝生的意思，孫淵，似乎是個有點名氣的人。

他靜靜思考了一會，突然覺得，在宮裡活到二十歲完成任務，似乎有一點點難，畢竟，真的是麗妃生的孽種這一點，就足夠李翊或者是太後要他的命了。

李朝生能說出讓他去調查這樣的話，總不會騙他，現在，他終於還是無可避免的捲入了宮廷的漩渦，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陣營，只有一個選擇。

又或許？

李明月覺得，也許他應該要和二皇子走的再近一點了，畢竟，能多一點籌碼。

再次回到殿中，李明月看到李朝生沖著他輕輕的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讓李明月此刻有些僵。

李景逸轉過頭來，皺眉道：「五皇弟，你總算回來了。」他親手剝了一顆水果遞過來，李明月接了吃掉：「謝謝二皇兄。」

李景逸沒有多說話，他知道兩個人雖然私底下關係好，明面上也不能太過，不然在李翊的眼底，兩個皇子如此親近，可能便不是那麼有滋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