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窸窸窣窣講了好一會兒家務事，什麼丁乙請的廚子做飯不好吃，前兩天家裡的什麼東西又把灑掃丫頭給打碎了。直到入夜，楚之離突然靜了一下，而後整個人倒在顧杞懷裡，徹徹底底放鬆了下來。

「也夠有耐心的。」顧杞輕打了個哈欠，催促楚之離去洗漱，「這聽了大半宿的房，也不知到底是想聽些什麼。」

「許是我那瞎話編的太過了？」楚之離聳肩。

顧杞卻笑出聲，「沒有沒有。很是有道理，說不定外頭的還接了任務，瞧瞧咱倆究竟是志同道合謀在一處，還是真情實感斷袖龍陽。」

「自然是真情實感。」楚之離耐不住顧杞呵他癢癢，率先妥協了，翻身下床去凈臉，「話家常最是能看出真情實感，那些個一夜風流的才抓緊時間做床上事——你何時叫我在上？」

顧杞非常冷硬不加掩飾的轉移話題，「所以那「佛」究竟是什麼？」

「……」楚之離用水潑了他一下，「峨眉禁地，還真有座佛堂。」

這回顧杞是真的驚了，「當真？萬事通早將峨眉查了個底兒朝天，卻從沒查出佛堂的事。」

「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除了峨眉掌門，知道這事的只有我，我師父，還有師父的密友。」楚之離愣了一會兒，「你閑著沒事查峨眉做什麼？也不怕引火上身！」

顧杞渾不在意，「你待過的地方，我自要仔細查看的——快與我說說，那禁地里還有什麼？」

楚之離回憶了一下，「禁地是個山洞，我兒時因為被欺侮，經常躲到那個山洞裡去。記憶中，那兒應該由幾個巨大的山洞組成，左數第三個有一道密門，進去後便是佛堂了。」

顧杞沉吟片刻，「所以你叫那聽床的先去探探路？」

楚之離頷首，「賭一把而已。我賭他死在裡頭，出不來——若是真出來了，或者叫人發現了，那就是咱們倒霉。峨眉必然會加強守備的。」

「好。」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顧杞通通由著楚之離胡鬧。他獨自洗漱好，再回來時便見到楚之離已經卷了被子，不太安穩的靠著牆睡著了。

顧杞輕嘆一口氣，將人摟進懷中，吹滅燭火，借著黑暗偷偷吻了吻楚之離的後頸。

兩人大約過了五天才啟程，不為別的，主要是想把跟蹤他們的人一塊兒聚齊了，最好還能半路上互相打起來的那種。而且先出發的那一波，腳程可能也沒他們快，還是要給探路大哥們留足時間的。

兩人幹脆遊山玩水了一路，順著盛京長河南下…這次南下足足用了兩個月，實在是因為蜀中太遠，峨眉佔據的這地方，著實讓人頭禿。

楚之離喜辣，可自從蠱毒入體，就總是在被迫調養。好不容易到了個幾乎沒有不辣吃食的地方，可把他高興得不得了。

反而是顧杞喜歡精緻又清淡的小碟菜，來了之後不太習慣，跑了好多次廁所才勉強穩了穩。

楚之離忍不住揶揄，「你瞧瞧，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讓你凈哄騙我，現在還沒實現那做下面的承諾。」

顧杞斜了他一眼，又不動聲色夾了塊水煮肉片。「這不也是照顧你顏面，我可怕某人從脫衣到出精用不上一盞茶，平白惹自己不快活。」

「你…」楚之離簡直想一茶杯水潑他臉上。兩人在船上飄蕩了不少日子，自然不太方便。一踏上陸地，顧杞當夜就做得他死去活來，硬是在顧杞口中沒堅持幾下便出了精——所以才被調侃到現在。

楚之離深吸了口氣，「還不是你那小嘴兒伺候的好，大爺賞你的，還不開心？」

顧杞頓時忍俊不禁，「開心，開心得很。希望爺再多賞幾次。」

楚之離輕哼一聲，伸了筷子在紅湯里劃拉了好幾下，才發現肉都沒了，豆腐也沒了？都給他剩了堆豆芽菜？「顧！杞！」

「嗯？」顧杞挑眉，「你身子不好，少吃辣。我不一樣，我金剛不壞，多吃些無礙。」

顧杞拿捏的太准，楚之離果真不想跟他掰扯身體康健不康健的問題，直接伸手喊了小二，「兩份抄手，一份紅湯一份白湯。」

「好嘞！」小二熱情的應了一聲。

楚之離瞪了眼對面人，「我摻著吃，總行吧！」

「咳…」顧杞忍笑忍的痛苦，都有些不好意思欺負他了，「自然行的。」

半晌，楚之離又有些猶豫的開口，「…你也摻著吃。」

顧杞無奈笑，「好。都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