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峨眉

兩人提前商量好，走這一趟峨眉山，打得是尋親的稱號。

楚之離是在峨眉山長大的，雖然師父不疼，師娘不愛的，但鍾武展過世後，與他有些牽扯的長輩也只有峨眉山上的這幾位了。

「就說你要嫁與我顧杞了，來請個長輩，怎麼樣？」倆人手牽手往山上走，顧杞順勢打趣他。

楚之離斜了他一眼，心道我堂堂鍾離宮宮主，江湖大魔頭，怎麼聽著這麼憋屈呢。他想歸想，卻偏偏點了頭，「行。」

顧杞愣了下，「我可當真的。」

楚之離還是點頭，「我也當真的，行。」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下山了咱們先把禮成了吧。明兒我飛鴿一書，叫林笪邈宛清竹柚他們都過來。」

顧杞這下當真腦子發懵了，「……成什麼？」

「成親啊。」楚之離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你不願意？那你嫁我也行。我想著你那青衣庄亂的很，我要是去提親說不定還得跟好幾個人打好幾架。不成，還是我嫁你吧，你不願意也不行。」

「哦哦…」顧杞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大笑幾聲，「阿離！你肯嫁我了？」

「不肯。」楚之離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怎麼也得你派人去鍾離宮提了親，那聘禮送到位了，我才能點頭。」

「好說，好說！我的東西，都是你的！」顧杞摟著他的腰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楚之離下了一條，他這副身子雖然是少年人，但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沒比顧杞那一把骨頭輕多少。

「哎，顧杞，你發什麼瘋。快放我下來！」

顧杞摟著他親了好幾口，才戀戀不捨的把人放了下來。他一時沒忍住，又湊過去親了親額角，眉眼笑出幾條細紋，「誰能不瘋。」

兩人說歸說，進了峨眉卻不能這樣通報——那豈不是上門踢館找事兒來了麼，他們還得偷偷去禁地，可不能先引人注目了。

於是楚之離就見顧杞變戲法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隻小巧玲瓏的峨眉刺，遞給守門弟子。

「聽聞余香菱余前輩正在尋另一隻琉璃峨眉刺，我有些門道，便幫著找來了。」顧杞分寸一向拿捏的很好，他雖然六大派最年輕的掌門人，卻從沒有過什麼不知禮數或者性格軟弱的傳聞。

那守門弟子一驚，雙手捧著峨眉刺匆匆便趕了回去。

楚之離無奈搖頭，「你啊你，我看這世上就沒有你顧杞進不去的門。」

「還是有的。」顧杞眼神從上到下略過楚之離，突然湊近了些與他耳語。「後門我走過了，上邊兒可還沒。」

顧杞灼灼目光盯著楚之離嬌軟的唇瓣，後者一下子反應過來他在說些什麼虎狼之詞。楚之離抬手狠狠打了一把他的手腕，耳尖卻一直紅到脖頸。「亂說什麼。」

顧杞悶笑一下，從善如流閉上了嘴。

楚之離卻停不下來的腦補，顧杞那根著實大的很…練武人又腰力頗強，每每把他弄的幾欲這裡破碎。這要是真進他嘴裡，楚之離忍不住舔了舔唇瓣，只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顧杞那麼愛幹凈，吃起來應該也沒什麼異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他站在旁邊眼神亂瞟，顧杞好笑的抬手摸了摸他的發。「行了，別亂想。那弟子回來了。」

楚之離氣急，卻無法發作，媽的，到底是誰先開始的，怎麼他自己就剎不住閘了。

「余師父請二位上座。」小弟子鞠躬，將他們二人恭恭敬敬的請了進去。

這位余香菱算是峨眉山的傳奇人物，早年行走江湖，楚之離幾乎沒見過她。峨眉山男女弟子皆收，這余香菱便是女弟子中的領頭人。峨眉刺玩的出神入化，卻很少出手，看武林大會就知道，余香菱根本一次都沒參加過。倒是這幾年收了心，快五十歲的年紀，還是孤身一人，也不急著找俠侶，反而回了峨眉山坐鎮二把手。

「琉璃刺是用琉璃做的？」楚之離小聲問。

「不是。」顧杞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何材質，摔不碎，打不壞，但的確是透明的。」

楚之離震驚，「竟連你都不知。」

顧杞笑笑，「江湖之中奇珍異寶，能人志士多得很。我即便再神通，也不可能事事都知曉。」

余香菱在峨眉正殿見了他們二位，她雖然不理江湖事，但楚之離重生的始末實在是響徹整個江湖，她想不知道都難。於是跟顧杞簡單見了禮，便仔細打量起楚之離。

「真真是半點兒從前的影子都看不出了。」余香菱奇到，「好啊，我們都老了，偏你個魔頭返老還童。」

楚之離尷尬笑笑，蒼天，他和余香菱根本不熟好麼，怎麼這會兒說的像是多年老友。

余香菱卻一眼看出他的奇怪神色，「唉，還不是你師妹，成天在我耳邊叨叨你楚之離的破事兒，我能不知道麼。」

楚之離恍然，是了，女弟子之首可不就跟第一女弟子關係斐然麼！楚之離趕緊拱了拱手，「原來是辛師妹說的，讓余前輩見笑了。」

「不妨事。」余香菱是當真不在意，隨便揮了揮手，「顧莊主替我尋回了峨眉刺，我還未好好感謝一番，今日二位就留宿峨眉吧。正好楚宮主也可以和師兄弟們敘敘舊。」

顧楚二人正是此意，正好也不用顧杞再費盡心思找借口留下來，順勢便應和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