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顧杞所料，他們的屋子被一群人圍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圍，仗著搜查與保護的名義，層層疊疊的把小院拘了起來。

楚之離哭笑不得，這跟他倆在李家莊的處境何其相似啊，這怎麼全江湖的人都愛走這一個套路。更何況，誰能關得住他楚之離啊。

「又考驗你飛檐走壁的本事了，楚宮主。」顧杞打趣了他一句，見著滿院子扮成侍女小廝的峨眉弟子也十分無奈。「我猜給咱們傳消息的那人應當是先跟峨眉說了些什麼。」

「應當是跟峨眉胡說了些什麼。」楚之離撇嘴，「肯定都是假的，說不定就是栽贓咱倆偷東西。」

「咱倆偷東西幹什麼。」顧杞吃了飯就有點犯懶，展臂攬著楚之離，半邊兒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他們峨眉的寶貝，全天下人竟都不知？我瞧著就是隨口編排了幾句，等著瓮中捉鱉。」

「你才是鱉。」楚之離斜了他一眼。

「哦？」顧杞也垂首看他，「都說千年王八萬年鱉，你我既然是一家，我又年齡大些，你豈不是…」

「滾你的。」楚之離糊了他一巴掌，「小蘿蔔頭也好意思說自己年齡大。」

顧杞笑得發顫，「我可二十又六了。」

楚之離順勢捏了捏他消瘦的臉頰，「那哥哥就大發慈悲，准你在二十七之前成個家。」

顧杞一把抓住他作祟的手，重重吻了下去。顧杞血液里那去不掉的清香氣致命似的吸引著楚之離，他說不清自己是不小心還是故意咬破了顧杞的下唇，又用舌尖一點一點的舔舐。顧杞呼吸很快變得粗重起來，扣著他的腰吮吸那不聽話的唇。

兩人靠在榻上纏綿，一不小心便撞翻了小幾，顧杞下午看的書稀里嘩啦的掉在地上，引得外屋守著的侍女大步進來查看情況。

卻只看到那位溫和有禮的顧莊主大掌掐著楚之離脆弱的脖頸，掠奪似的啃噬親吻著他的唇瓣。楚之離背對著她們，只能看到微微顫抖的手指攥緊了顧杞的衣裳。顧杞卻是面對著她們，不僅沒有半分收斂，甚至還伸出舌尖舔了下楚之離的耳垂，又引得懷中人一陣嗚咽。幾個侍女驚呼一聲，紛紛紅著臉跑了出去，顧杞卻還貪戀楚之離的唇，一時不肯離開。

兩人呼吸交纏，各自冷靜了片刻，楚之離還能感覺到顧杞那根戳著他的腰，又硬又燙。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要不…要不我幫你…」

「沒事。」顧杞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又小心輕柔的吻了吻眉眼。「沒事…海塵，別說話。」

顧杞只停留了一小會兒，率先從後窗翻了出去。楚之離下午就打探好了路線，輕車熟路的領著他往禁地奔去。

峨眉沒有後山，整個環繞著一圈都是演練場，居室和田地。但也因此地盤沒有擴到山頂——這禁地的入口就是山頂懸崖上的洞穴。

楚之離帶著顧杞一路繞開了大路，從亂七八糟的林子里穿了過去。那禁地門口也沒人守著，只立了個牌子，上面明晃晃寫著「禁地」二字。

「…就這麼輕易？」顧杞一愣。

「嗯。」楚之離點頭，「進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不需要守衛。」他伸手扯了扯顧杞的指尖兒，「走吧，我們進去。」

山洞裡溫暖而幹燥，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殺人於無形的禁忌之地，反而更像是個落腳之處。只是越往裡越黑，顧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火摺子。

即使是夜能視物的人，也很難在這麼深的洞穴里看清東西，對方必定也有照明之物的。

「別用那個。」楚之離啪的一聲幫他給熄了，又從口袋裡掏出兩顆夜明珠，「那什麼…我在杜神醫那兒偷的，你回頭記得給個錢。」

顧杞，「………」杜一平跟他通信這麼久都都沒提起來，估計他自己也沒發現。

夜明珠照明的範圍很小，也只是勉強能看清，兩人手牽著手一點點摸索著往裡走。

「前面應當是岔路口了。」楚之離說，「小心些，岔路口可能會藏人。」

顧杞握緊了劍柄，全身緊繃。還好第一個岔路距離入口比較近，根本沒什麼人來。顧杞又點了下火摺子，對著岔路口的四周仔細查看。

「有人在這裡打鬥過，痕跡很多，應當是用大刀的。」

「嗯。走吧。」楚之離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又滅了火摺子，跟顧杞手牽手。

…如果不是黑燈瞎火又在峨眉山上，顧杞簡直有一種兩個人在約會的感覺。楚之離很少這樣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