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裴安連半點兒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幾乎窒息的經歷實在不大好，他緩了半天才把氣兒喘勻，抬頭就對上晏辛擔憂的神色。

「我沒事兒。」裴安見他神色凝重，出聲安慰了一句，「就是有點兒被嚇著了。」

晏辛面色還是不大好看，皺著眉看向水底，又朝他確認了一遍：「你說湖底有人？」

裴安點了點頭，想起剛才那一幕，現在只覺得詭異：「在最底下，我覺著有點兒眼熟，但沒認出是誰——阿嚏」

他剛說完話，被水面上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晏辛趕忙脫下外套給他披上，轉頭和楊修明商量道：「我想也該是這樣，問題不出在船上，必定是出在水裡，我先帶他去換身衣裳，總不急於這一時。」

晏辛正站在裴安身邊兒，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熱源，裴安覺得自己都快扒在他身上了，但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任他汲取多少熱量最後都要被風帶走。

事發突然，楊修明和晏辛便留了許珞一人在那條船上，先一步來看裴安的狀況，現下出了這事兒，楊修明也只能把許珞先叫到岸邊在做打算 。

裴安冷的不行，兩隻手都冰涼著，很不客氣的攥在晏辛胳膊上，後者半點兒抱怨也沒有，甚至還把人報的更緊了些。

楊修明看見這一幕眼皮直跳，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你倆今天還穿情侶裝啊？」

裴安瞪了他一眼：「買重了。」

他說完這話，轉頭去看岸邊，誰成想卻楞在了當場。

裴安從岸邊落水，就算距離在怎麼遠，也不至於到卡口附近，可剛剛他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離岸邊極遠，從這兒看去，楊修明的車只能看見個模糊的輪廓。

裴安愕然出聲：「怎麼離得這麼遠？」

楊修明面色複雜的開口：「說不準，當時我們也是借了法陣的便利找到你的，如果不是你自己游到這兒來的話，那隻能是——有人拖著你過來。」

「我不往岸邊兒游幹嘛往卡口游啊？」裴安簡直被他氣笑了，「你想什麼呢？」

隨著船行，岸邊的景象越來越清晰，但裴安的心卻一分分沉了下去，他到沒被落水嚇出什麼毛病來，只是看著楊修明的車，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船開到了岸邊，楊修明先一步踏上岸，頭一件事就是給裴安找幹衣服。現在他都車子上半點兒白霜都沒有，就連後車窗上的掌印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是不是和水犯沖啊？」楊修明邊找邊開口，「上次也是淋雨 這次又落水，要不回去給你找個科室成員驅驅邪？」

裴安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那怎麼不先把你這傢伙給我驅走？」

楊修明找了半天，總算在後備箱里找到了件幹凈衣服，雖然是民俗科的工服，但現在也不是挑揀的時候，便遞給裴安叫他穿了上去。

裴安的意外落水，讓找人的工作不得不終止了去，楊修明給許珞打了個電話，後者說還要在水上看看便掛斷了，只留下電話這邊一臉茫然的楊修明。

他嘆了口氣，看著縮在後座上的裴安，忍不住開口：「他們怎麼總挑你下手呢？按理來說，你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身上又沒承什麼因果，更沒半點兒古術的法子，怎麼這事兒就尋在你身上呢？」

裴安裹著衣服悶聲開口：「這我怎麼知道？好歹你也在民俗科里，怎麼不想著幫忙？」

楊修明摸了摸鼻尖，明智的跳過了這個話題，「對了——船上沒聽你說，推你下來的人是誰？」

他這一打岔，裴安這才想起這事兒來，連忙空愛開口道：「是烏青文，——她推我下去前還說了一句話，『裴老師，你怎麼還不來找我』。」

楊修明聞言一愣，轉頭去看晏辛：「烏青文？我沒記錯的話，屍體不是交給科室了麼？當時你也看見了啊。」

晏辛點點頭表示贊同：「兩具屍體都交於民俗科管理，確實不應該出現這情況。」

「你是說我見著的不是她？」裴安搖頭道，「不可能，我認不錯她的。」

「這確實有些奇怪。」楊修明緩聲開口，「而且她說『來找我』，這又是什麼意思？屍體都找到了，她還想你去找什麼？正主麼？」

裴安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晏辛開口道：「她雖推你入水，卻不知實在救你還是要害你，實在不好推測。」

裴安不可置信的開口：「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