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醫生的說法已經足夠委婉，可林初九和簡尚海還是能夠聽出其中的深意，無非不過就是一句，明明能夠自己造幹嘛非要醫生幫？

「……能允許我冒昧地問一句，是因為有什麼樣特殊的原因麼？」夾在中間尤其弱小的醫生開始說出他的想法，「試管嬰兒首先要篩選試管有指證，輸卵管堵塞或排卵障礙，或男方重度少弱精。所以…方便告訴我你們的身體情況麼？」

「他不舉！」林初九的一句話瞬間炸了整個科室，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盯住他，包括一臉懵逼震驚不已的簡尚海。

「嘖！這樣啊……」醫生為難地捻著紙張，「還是做個全身檢查吧！」

「艹！別亂說話啊你們！」黑著一張臉的簡尚海手足無措地試圖解釋，「嘖！不做了！」

惱羞成怒的簡尚海大力地握著林初九的手腕，

「我們走！」

誰也攔不住盛怒之下的簡尚海，他拖著拽著林初九出了科室，一直將人拉回車裡，然後嘭地將林初九扔進駕駛室後座上。。

「嘶！」林初九摸著自己被撞得發疼的後腦，抬頭撐起身子瞪著簡尚海，「你有病麼？」

簡尚海低下頭咬著後齒，他記恨林初九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出了丑，此時的簡尚海只想惡狠狠地撕碎林初九的這張嘴。

他沒有辦法去忘記當時整個科室里的醫生護士盯著自己的眼神。

他想，林初九讓他出了丑，那他也要叫林初九嘗嘗他的厲害。

他猛地給了林初九一巴掌，力道大得打得他的嘴角立馬湧出血，他掐著林初九的下巴，惡狠狠地說，

「呵！你這張嘴還真是…讓我恨得牙癢癢。」

他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的習慣。

於是他將林初九一路扛回了公寓里，將他扔在床上，看著掙扎想要出逃的林初九，簡尚海只是勾著嘴角，解開了自己的一顆顆紐扣。

他欺身而上壓住林初九，捏著他的臉頰，

「說我不舉？是沒有嘗過我的厲害麼？」

他好似發瘋了一般，一把拽下他的褲子，強制地掰開他的雙腿。

動彈不得的林初九不停地破口大罵，

「簡尚海你個混蛋……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饒不了你！啊！」

他是真的連前戲都沒有做，只是猛地一挺身，叫林初九疼得止不住地抽泣，

「簡尚海……你個混蛋……你輕點！疼死你大爺了！你個混蛋啊！」

林初九最後哭得真切，連話也一句說不出來，他才好似心疼了，只是揩去他的臉頰上的淚水，

「我不喜歡我身下的人和我做的時候哭哭啼啼地像個娘們。」

當他從白天將林初九折磨到深夜的時候。

林初九早就承受不住暈了過去，眼角上帶著淚珠，縮在被子里不時地抽泣。

說實話是簡尚海最害怕林初九哭了，能夠揪住他的心窩子，隨著他的啜泣而感到不安。

好歹是對他動過心的一個人，簡尚海甚至會坐在床頭抽著煙支愧疚地想，

「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

林初九是真的被做得狠了，是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

愧疚如他簡尚海，頭一次破天荒地給他煮雞絲粥。

「你……要不要喝一點？」簡尚海端著一碗粥，站在床頭，頗不安心地，總害怕他不肯喝。

是簡尚海毀了他的一生，林初九頂著一張和方明月完全不像的臉，只是在某個時刻里叫他動心，而代價卻是付出光明似錦，前途偉岸的一生。

「呵！」林初九頂著半張被他打得腫脹的臉頰，靠在床頭輕笑，「簡尚海，你也會愧疚麼？」

「……」怎麼不會，他也是人，心也是肉長的。

「對不起……」

「你別和我說對不起！」林初九對著他咆哮，明明嘴角一扯也會疼，可他毫不示弱地對他咆哮，「你做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後果？」

「……」簡尚海垂著頭在原地，接受著他的批評的時候，也努力嚐試著開口安撫他的怒氣，「你想怎樣我都可以彌補你的……」

「彌補……」林初九坐在床頭，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這種事兒……難道是你把我強瞭然後我再把你強上了就能彌補回來的麼？簡尚海，你真的懂怎樣維護一個人的自尊麼？」

維護一個人的自尊，如果簡尚海能夠懂，那麼他和林初九，哪裡會走到這個地步。

年少時的林初九不過是一個貧困到不能再貧困的優等生，少年傲骨的他，不甘心忍受所有人的輕視。

當簡尚海偶然遇見這個擁有傲骨的男孩子的時候，他承認林初九足夠好看，也承認林初九足夠吸引他，所以他才努力地向他砸錢供他畢業，他不問林初九的過往，不問他的身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向著這個男孩說，

「我只是在維護你的自尊而已。」

他打著維護他的自尊的名義，其實所有人都知道簡尚海不過是瞧上一個膚白貌美，涉世不深的情人的時候，林初九卻在裡邊兒越陷越深，他什麼時候不在意過的自尊心，早在簡尚海的言行舉止里被折磨到片甲不留。

他失去了貧窮時的林初九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在簡尚海權勢的鴻溝里，他的努力顯得尤其弱小。

所以現在的林初九在想起簡尚海道貌岸然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風對他說「我只是在維護你的自尊心而已」的時候，他覺得那時候的簡尚海顯得尤其可笑，尤其滑稽。

「簡尚海，你真的知道怎樣維護一個人的自尊心麼？」林初九再問了一遍，「自尊心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明明越是想要維護的東西，越是容易丟失，在任何地方。」

林初九的自尊心早就丟失了，丟失在簡尚海努力砸錢的時候，丟失在簡尚海絞盡腦汁折磨他的時候，丟失在簡尚海花錢讓他為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丟失在一切有他簡尚海和林初九的地方里萬劫不復。

簡尚海只是獃獃怔怔地立在原地，他該如何去回答林初九？

他的一切的言行舉止都讓此時的他所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