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莫還心底疑惑，凝眉思索一陣，腦中記憶翻滾，終於在腦海角落中找到一絲蹤影。

他緩緩點頭，對謝緇塵道：

「確實有精怪被稱作『姥姥』。《山鬼逢魔錄》里有記載，凡山精鬼怪之主，便可被稱作『姥姥』。其妖力甚強，並可馭使百鬼。」

謝緇塵眸子一縮，暗暗心驚。

他雖然想過，附在外祖母身上的精怪應是很強的，卻沒想過它會那麼強。若果真如此，那姥姥她……應是可以活很久的吧？

他心底漸漸升起一種期待。

莫還見他微怔出神，久久不語，以為他是被山鬼邪說嚇著了，遂輕笑著安慰道：

「山鬼之說只是民間閑散之人的謠傳，並不可信。那《山鬼逢魔錄》也是一無名之輩所著，不可取信。」

謝緇塵卻不這麼想。

他眸光閃爍，抬眼看著莫還，殷切地道：「莫兄可將這本書借於我瞧瞧麼？」

「呃，這……」

莫還一時語塞，看著謝緇塵滿臉疑惑：「你這般年幼，若過多接觸鬼神之說，怕是……」

謝緇塵連忙搖頭：「不怕不怕！」

他一拍胸脯，自信道：

「好歹我也是肅王之子，乃王族之後，身上再怎麼也是有點龍氣的。再說了，我姥……外祖母府上三十餘代皆是武將，煞氣足著呢，可不怕那些妖魔！」

莫還不禁噗呲笑開。

「你這小傢伙，人雖年幼，懂的倒挺多嘛。成，那書我若尋著，便差人給你送去！」

謝緇塵眼睛一亮，狠狠點頭。

「小子在此先謝過莫還兄！」

***

涼亭里，兩個小孩兒聊天聊得正歡；喚魚池畔，花間雅集也已經接近尾聲。

眾人對於雲間散人頗有好奇，卻並非一定要結交。

莫問笑道：

「若哪日那位雲間散人出了一部驚世之作，怕是我等文人儒生非得將大興之地掘地三尺，將他挖出來了！」

陳綺陌聽他如此一說，掩唇輕笑，眼神微動，想著：下一部書，便先不急著寫原創，先把老祖宗傳下來的經典《三字經》弄出來吧。

既然這些文人儒生因蒙學而對她好奇，那她就乘勝追擊，再出蒙學經典，讓自己雲間散人這稱號，響遍上京城！

她不禁幻想起自己日後被人追著要簽名的畫面，低著頭哧哧笑著。

***

與此同時。

皇宮，鳳鸞殿。

皇後緊緊地捏著手上的書信，眼睛狠厲地眯起，面目猙獰。

她看著面前的侍奉姑姑，陰沉道：

「那事，確定了？靖王此次入京，當真會助我兒登基？」

那姑姑嚴肅點頭：

「確實無疑。只是……」

「嗯？！」

皇後凝眉狠狠地瞪著她。

姑姑嚇得倒吸一口氣，連忙低頭快速答道：

「只是，前兒個，靖王手下的暗衛十八姑娘去過祁陽候府，說是在街頭揭了招募醫師的榜文，入府為祁陽候府表少爺治病。然而那夜，祁陽候卻入宮見了皇上……」

皇後暗暗捏緊了拳頭，聲音喑啞危險，一字一頓地說著：

「鄭、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