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律點點頭：「難道說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嗯！」鸑鷟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畢竟我們這個業界不能給普通人知道啾！所以就給你消除記憶了！消除記憶的時候施法人可以看到被消除人的記憶，所以你進到那棟樓的前後經過我們都知道了啾。」

「可我還記得昨天的事情啊？」

「因為消除記憶失敗了。」

「還會有失敗的嗎？」

「當然會有啾！哎呀繞遠了，繼續原來的話題啾。你被附體，應該是從你追進大樓，和你看到的幻想接觸的瞬間開始的啾。」

引歸說：「那個時候你不是感覺身體不受控制？」

蘇律點點頭。沒錯，那個時候他看到女人那不成樣的臉，嚇得很想逃，但是身體不受控制地追著女人上了15樓。

「你看到的其實不是人，而是怨魂。是想要報復殺死自己的兇手，而不斷重複模擬附體自殺的怨魂們的具現體。其中那隻狗的怨魂佔據了小半，擁有自我意識的狗在接觸到你的時候，感受到了你肉體的可能，所以狗的怨魂脫離了怨魂群，流進了你的身體。」

難怪從15樓跳下去還能爬起來再去坐電梯了。果然自己看見的那個不是真的朱盼盼。

「就是這麼一回事啾！正常來說，如果那隻狗整個怨魂附到你身上，基本上很大可能你的意識就會被怨魂直接吞沒啾。但是因為那隻狗的野心不僅是報復兇手，佔據你的身體重生，它還想統領其他怨魂報復，所以分了心啾。」

「所以進到我身體里的就一小半？」

「沒錯啾！所以為了讓那一小半也能佔據你的身體，那隻狗設了局把你引到幻象里，想以殺害你精神的方式把你的靈魂逐出去，來霸佔你的身體啾。」

「但是我湊巧在那，結果而言湊巧救了你。」

「小朋友你可真是撿回了一條命啊嘻嘻嘻嘻啾！」

那昨天會有那麼多的黑影圍攻他們，大概就是想抓住自己……

「真是個大傻瓜啾，好不容易逃出狗口，居然還自投羅網。要不是引歸發現得早，你在那裡睡上一晚上，大概就是會被那隻狗的夢境吞噬，然後……」鸑鷟聳聳肩，未說的話已不言而喻。

一想到自己差點被狗佔據了身體，從此頂著人皮汪汪叫，蘇律就感覺……真是不寒而慄。

「怕了？」引歸鬆開抓住蘇律的腳，冷眼斜挑看著他。

蘇律老實地點點頭，還以為引歸是想說什麼，但引歸見狀卻皺了皺眉頭，眼簾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覺得好像點錯頭了？蘇律連忙打岔：「那我現在沒事了吧？」

「暫時。」

「暫時？」

「引歸只是暫時讓你身體里的怨魂沉睡，但還沒有剝離啾。」

「原本是打算把你跟那個女人扔一塊，一起度魂的。這樣比較省力。」

引歸說的「原本」兩字讓蘇律有點在意。

「那現在呢？」

「既然你說怕，那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的比較好。」

引歸說著起身，拿出他插在後腰處的銀刃，作勢就要向蘇律靠近。

怎麼看那刀子都是要朝自己刺過來，蘇律嚇了一跳，屁股沒有坐穩直接滾下椅子，他連連後退：「你、你要幹嘛！」

「給你做剝離。」

「剝、剝離！？你這是要殺人吧！？」蘇律慘叫道。

「這是根據我意識改造的破魔刀，不會給你造成傷害的。」引歸淡道，但確實，從他身上感覺不到殺氣。「既然你怕了，之後和靈異相關的事情就不要牽扯進來了。關於怎麼消除你的記憶我們這邊會想辦法，如果你希望的話也可以考慮想辦法幫你封印你的靈能。」

一下子，蘇律明白過來了。

要是這是ADV遊戲，自己肯定是選錯分歧點了。問他怕不怕被附身，蘇律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可是要問他是否想抽身，他當然回答是……

「我、我不要！」蘇律吼道，不知是不是他嗓門太大，引歸愣了愣。

趁著這個當口，蘇律連忙跟引歸拉開距離。

「我想跟著你。」

「說怕的人是你，我是在幫你。」

「差點沒命的話換成是誰都會怕啊！但是……但是……」

幼時夢想的超能力只能存在於幻想作品之中，別說是超能力了，平凡如蘇律，他連自己的優點都看不到。普通得大概這世界也不缺他一根螺絲。說實話他都已經開始要認命了，理想是理想，普通的現實里老老實實做社畜才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不就是緣分嗎？

「看見怨魂的時候，說真的我的確是很怕。地上突然破了個大洞，我直接往下面掉的感覺也很恐怖，我真的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怕得要命。但是你出現了，帶著你的異能，還有你的鸑鷟，那個瞬間，我真的感覺眼前有道光，我想抓住這道光！」

夢想著變為超人的普通人，某天得到了獲得超能的機會，他的選擇當然只有一個。

於蘇律而言，現在正是如此。

引歸：「……」

「可能從你們的角度來看，我一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纏著你們就是累贅。但是，我是真的……對你們很有興趣……啊，不是那種像看奇怪東西的興趣，就是那個……憧憬嗎？就像是向日葵需要太陽一樣……額……我也被你救了幾次，雖說是單方面的，但也算是過命的交情……而且，你也說過我的身體有靈能的潛力……這些不都是緣分麼。」

心裡繞成團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後，感覺腦子的熱度冷下來些了，於是更感覺自己似乎說了過度熱血的話。

蘇律有點不好意思，臉上有點燙，可還是選擇繼續把想說的話說完：「我對你們的世界有憧憬，我不想被消除記憶、封印靈能，重新回到那種找不到希望的生活。」

「……」

「我不想再被丟下了。」蘇律喃喃地說道。

引歸：「！」

蘇律忐忑不安地打量引歸，唯恐下一刻還是要被判「死刑」。但引歸沒有做他害怕的事，而是將銀刃重新收入風衣下後腰處的皮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