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體育老師丁豪帶隊隨便做了些準備活動就宣布解散了。大家立刻三三兩兩按照事先約好地聚到一塊玩，齊山河下意識往隊伍最後看了一眼，見周燃正跟抱著籃球的張郭凱有說有笑，便收回視線，轉身打算離開。

還沒出操場，周燃追上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山河，你上哪兒去？怎麼每回都走這麼快，我體育課老是見不著你幾眼。」

齊山河被忽然湧上來的柚子清香弄得有些恍神。

「我......我回教室去。」

「學霸，你不會每回都把體育課浪費在刷題上吧？能不能給我們這些渣渣留點活路？」

齊山河以前是很反感甚至害怕別人叫他學霸的，他總覺得裡頭帶著點不懷好意的嘲諷，但周燃時不時笑著叫上幾聲，他卻意外地不覺得不舒服。

「我沒有，」齊山河有點心虛地反駁：「就是......太熱了。」

「今天確實熱，曬得我額頭都疼。」周燃抬手遮住眼睛上方的陽光，虛虛地看了眼天空，感嘆道：「夏天來嘍！」

齊山河也隨著周燃的視線抬頭，藍得刺眼的天空佔據了整個視線。

「走，」周燃大力揉了把齊山河的頭：「別上樓了，你都坐那兒大半天了不悶嗎？一塊兒走走去，哥哥請你吃冰！」

齊山河心裡一悸，腦海里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要破土而出。他被烈日曬得有些眩暈，又覺得周燃按在肩頭的手心熱得發燙。他想轉頭去看周燃，又被迷迷糊糊攬著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一陣風吹過的時候，他用力地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什麼事情。

「燃哥！」

張郭凱的大嗓門遠遠地響起，兩人回頭，見他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不遠處，班裡幾個穿著球衣的男生一臉期待地朝這邊望過來。

「燃哥，救個場唄！」

張郭凱抱著球，抬起手肘用力抹了把額角直往下滴的汗。

「胡濤被老鄧喊去交表了，估摸著得二十分鐘才回來，六班那邊人都找好了，我們先約的，把人晾著也說不過去，你看看能不能先頂會兒？」

周燃看了看齊山河，表情有些為難：「我今天不打球，我跟人約好了。」

張郭凱語氣里已經有點央求的意思了。

「就一會兒，胡濤回來了你就走，燃哥，兄弟們也是沒辦法了，幫個忙吧！」

齊山河碰了碰周燃的手臂，輕聲道：「你去吧，沒關係的，我去幫你買冰棍，你待會兒回來吃。」

周燃想了想，將身上薄外套脫下來塞到齊山河手裡，又接過張郭凱遞過來的籃球，熟練地顛了兩下，沖有點沒回過神來的齊山河咧嘴一笑，道：「你在那邊找個樹蔭等我會兒吧，胡濤一回我就來找你。」

張郭凱平常不怎麼跟齊山河打交道，這會兒事情解決一高興，也笑著幫腔：「很快的，濤子那傢伙早就想和六班打了，他不會耽擱太久的！」

齊山河抱著衣服笑笑，等周燃和張郭凱抱著球小跑進了籃球場，他找了個不打眼又能看得見球場的花壇坐著。

這塊兒樹蔭不厚，雖然不像球場那樣直直地曬，卻也不是乘涼的好去處，看球的都挑著更涼快的一邊去了。

齊山河抱著那件薄外套安靜地坐著，他本想用衣服擋擋太陽，可一舉起來那股若有似無的柚子香讓他有點恍神，又心虛地放下了。

他看著周燃在籃球場里奔跑跳躍，時不時引得周圍女生一陣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