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養分
小說: 他不可愛 作者:万骨 字數:2256 更新時間:2021-06-30 03:45:32
(小提示:回到校園時期~)
少年的愛純澈而熱烈,在互通心意後,更加猛烈地在胸膛里涌動起來。雖然還帶著一絲稚嫩的羞怯,談不上幹柴烈火那樣直白,卻也似嗅了貓薄荷的貓,翻著滾撒著嬌地想要靠得更近些。
晚自習後,兩人總是專挑那道無人的小路,在吹著涼風依然淌汗的夏夜裡,一步一步走得極慢,濡濕手心的分不清是誰的汗,又黏又滑,卻無論如何不願鬆開。
然而路還是太短,在松枝搭就的隧道盡頭依依不捨地親吻。齊山河臉皮薄,就算借著夜色遮掩,也還是每回都站得僵直,也不敢睜眼,屏著氣回應得小心翼翼,結束時總要深深地呼吸才能喘得過氣來。
他喜歡把臉埋在周燃的胸膛前站一會兒,因為臉和耳朵實在是太燙了,靠著那股清新的柚子香才能稍稍冷卻一些。
周燃敞開臂膀讓他靠,同樣有些發燙的手心輕按在他的肩胛處,有時候也會用手指去捻他的耳垂,那樣的話,直到回家洗漱完縮進被窩,他的耳朵尖都仍舊紅得像脆弱得一碰就碎的玫瑰花蕾。
「黏人的小貓~」
有時候,周燃攬著他,故意放慢了語氣朝他耳邊低語。齊山河最聽不得他壓著嗓子靠近了說話,身體里像是有一根繃緊的弦被重重撥弄了一下,錚地一響,許多隱秘的東西隨著餘音透出來,連帶著小腿都細細顫動著。
夏季的衣料輕薄,兩人貼身挨著,一絲細微地萌動也能無遺地袒露。齊山河又急又羞,索性將臉埋得更緊,鴕鳥一樣許久不肯抬頭。周燃使壞,頭一次發現後,雖不明著說,卻故意回回這樣去逗他。
山河、小朋友、之之、國小霸、小貓咪……
每種喊法都試了一遍,換著花樣來,回回都能覺出懷裡頭的人更加有趣的反應。
最常用的還是小貓咪,一來軟糯的模樣實在貼切,二來每回這樣叫,齊山河的反應最為明顯。
次數多了,齊山河雖然仍舊不好意思,卻總歸也鎮靜了不少。有一回,兩人才將將錯開唇,濕熱的呼吸還未散去,周燃不等齊山河埋頭,就用唇去碰他的耳垂,拖著調子喊了聲「小貓咪」。
齊山河頭腦還熱著,明知道被戲弄卻又無計可施地感覺,就像總也撓不著的癢,努力了半天開始有些自暴自棄。不知想到哪,他幹脆抿了抿嘴,試探著輕輕「喵」了一聲算作回答。
半天沒開口了,嗓子有點啞,倒真有點剛睡醒的小奶貓半眯著眼撒嬌的意思。
這一聲出來,兩個人同時愣了。
周燃心尖尖被撓了一下,酥麻的感覺順著往下,滾雪球似地越來越大,並迅速彙集到同一處。本來這事沒有什麼,但他總拿人家尋開心,並且這回才剛尋到一半,自己倒是栽進去了,這就難免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尷尬了。他退開半步,仍舊攬著齊山河的背,動作卻明顯僵硬了許多。
齊山河卻是顧不上這些變化的,他從昏頭昏腦中清醒,驚覺自己做了件如何羞人的事情,轉而又臉頰燒得迷糊了。不過,興許是那晚月亮藏進了雲層,比平時更暗的樹影遮擋了一部分羞恥心,他很快重新冷靜下來,並且清晰地感受到周燃加重的呼吸。
那一瞬間他忽然大膽了許多,揪在周燃側腰T恤的手收緊了些,踮起腳,清了清嗓子,看著周燃的眼睛,勾起嘴角,學著周燃使壞時拖長的語調:「喵~」
周燃眼神一變,斂去先前的散漫自在,突然透出幾分凶意來。他用力將人往懷裡一按,一改往日溫柔,直接瞄準了還帶著熱意的紅潤處啃了上去。齊山河雖不得章法,卻也放開了束縛努力地回應。
那天月亮很淡,風很輕,樹影貼著柔軟的泥土緩緩地搖晃。
一切都是寧靜的,唯有他們的吻,前所未有的用力和瘋狂。
不過再瘋狂,也還是離不了少年人純凈的羞怯,心裡的火泄了,身體卻還燒著。兩人喘著氣從樹影里離開,步子邁得都不大順暢。
「小貓咪,」分別的時候,周燃故意凶著臉:「下回再亂喵,我就真吃了你。」
有些事一旦踏出了第一步,後面就順坡而下,只管著往前了。
齊山河嘗到了甜頭一般,饜足地舔舔嘴角,笑嘻嘻地看著周燃不答話,眼睛被路燈的光映照得亮晶晶的。周燃跟他對視片刻,終於還是敗下陣來,臉上本就單薄的凶意裂開,露出溫柔寵溺的笑來。
「行啦,」周燃捏了捏齊山河細瘦的胳膊:「不逗你了,我要回宿舍啦,你也早點休息。」
齊山河反握住周燃的手不肯放,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在清亮的眼睛上方一下一下掃著。
「怎麼啦?」周燃以為他還有事要講。
齊山河不說話,只是笑,手握得更緊了些。
周燃順著他的鼻樑往下,看見兩瓣比平時飽滿紅潤得多的唇,心尖輕輕一顫,忽然明白小貓咪今天的嬌格外的長,到現在都還沒撒完呢。
四周已無人,門口保安室的大爺送走了幾波出校大軍,此刻正回小亭子喝熱茶,準備著一會兒的巡視。周燃上前一步,飛快地湊上去親了親齊山河的臉頰。
「好了小貓咪,咱們明早就見面了,再不走就要關門了,一會兒回去,洗漱完給我打電話,我陪你睡覺。」
「陪你睡覺」四個字太過引人遐想,齊山河這嬌實在撒不下去了,這才紅著臉鬆了手。
其實往常也在睡前打電話,周燃站在樓道,躲著巡樓的大叔,壓低聲音講幾句,兩人再互道晚安,將手機擱在耳畔,聽著對方沉沉的呼吸入睡。
以往只覺得甜蜜,沒有細想其中的曖昧。這一回兩人都燎起了火,雖然貼緊了面泄掉一些,卻總是沒有徹底熄下去。電話接通之後,被耳畔帶著電流感的沉沉呼吸一吹,瞬間又跳起了火星。
不知是誰開的頭,呼吸漸漸變了調。這種彼此都知道對方在做什麼,也知道對方的知道,卻依然沒有臉皮點破,逞強忍著不發出多餘動靜的青澀感覺,或許也只有年少時頭一回的探索了。
哪怕只有精神上的交纏,也足夠叫人情動得渾身發軟,好似泡在霧蒙蒙的熱汽中,做著綺麗的夢。
釋放的一刻,齊山河感覺自己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忽然蘇醒,掙脫了捆附的繩索,開始躁動起來。
從那一刻開始,他每時每刻,都非常非常,非常地想念周燃。
第二天見到周燃,望見他溫柔的笑,又被塞了一顆檸檬味的奶片之後,齊山河再一次無比地確認,周燃就是他賴以生存的養分,離開了,就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