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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可愛

    (本文原名《優等生日記》) 這是一個學渣拯救學霸的故事~ 自卑彆扭外冷心善學霸受(齊山河)+溫柔灑脫特立獨行學渣攻(周燃) -------------- 一個人的那些年,齊山河一直在想: 為了你好,所以要離開你。 這樣的愛,到底成不成立。 -------------- 一點悄悄話: 其實,拋開學習成績,或許每個人在成長中都會有一點齊山河的影子吧,父母的期盼,原生家庭的矛盾,暗戀,焦慮,叛逆,自我懷疑,相聚和分離......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那種一直快樂著長大的少年,我寧願相信沒有,我們經歷一切,會有痛苦,才有成長。 所以,這個故事,獻給所有曾經或正在拚命成長與掙扎的人。

    103 光(二)

    小說: 他不可愛 作者:万骨 字數:2180 更新時間:2021-06-30 03:45:35

    「我沒有不要你,」周燃咬咬牙,還是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齊山河耳後的頭髮:「我只是……山河,我的未來還只有一片模糊,我不知道最終會走到哪裡去,會跌落還是起飛。但你不一樣,你有你的路要走,你的路是亮的,你會比我站到更高更寬廣的地方去。我們終究是不同路的,我不能永遠把你栓在身後,那太自私了。」

    齊山河眼裡的光一點一點暗下去,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眼睛裡空茫芒的,什麼都沒有。

    周燃原本以為齊山河會像之前那樣激動,不肯好好溝通,聽不進任何勸導,只是像任性的孩子一樣鬧。他甚至預設了要怎麼勸得小貓冷靜,怎麼狠下心來離開而不是去哄。但齊山河只是冷靜地,甚至是理智地站著,彷彿和不久前還說著不著邊際的胡話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在最後一點光熄滅之前,齊山河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到周燃臉上,像是跌落枯井的人仰頭望著一截已經斷掉的井繩。

    「可是,」齊山河輕聲說:「你不帶我走,我沒有路可走了。」

    一直規律閃動的路燈突然抖了兩下,油盡燈枯,徹底滅了。

    齊山河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扯了一下嘴角:「你看,光都沒了。」

    突然的黑暗使人的眼睛一時難以適應,但光熄滅前的瞬間,齊山河眼底深深的絕望已經烙進了周燃的腦海。

    有一瞬間,他像是被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力量擠壓,壓得胸骨都內陷,胸腔里的東西都要從喉嚨里擠出來。

    那種把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於一人,像寄生一樣,恨不得成為對方身體里一部分的狀態,讓他想到了井盈剛離開時,那個崩潰得像是整個世界都毀滅的自己。

    可後來他再回頭去看,除了看見一個什麼都不懂,只曉得拚命抓著一個人尋求安全感的小屁孩,已經回憶不起來能稱得上愛的成分了。

    因為那本來就不是愛,那隻不過是孤立無援的時候,一種去抓救命稻草一樣的,病態的依賴。

    好在井盈的離去給了他時間,讓他能從自我感動中拔離,找到真正想要全心全意去愛,去守護,而不是去依靠的人。

    那齊山河呢?

    周燃突然有些恍惚,他的腦海里飛快掠過兩人相識以來的所有畫面。他仍然記得第一天見面時,那個渾身都散發著和整個班級格格不入的氣息的身影。即便成為同桌,一開始的齊山河對他也是防備而疏遠的。

    他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齊山河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對他敞開了心房,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總是出現在齊山河情緒崩潰的時候。

    隱約中,兩條本不該有任何交點的線,在周燃的心裡緩緩重合,交疊的部分越多,他的心跳得越快。極暗的環境里,他看起來仍舊冷靜,但其實恐懼和驚疑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收回了放在齊山河耳邊的手,往後輕退了一步。沒了他的遮擋,幾縷微弱的光像梧桐絮一樣輕飄飄地落到了齊山河的耳尖。

    周燃指了指遠處另一盞正常工作的路燈:「你看,往前走,還有別的光。」

    齊山河不去看,固執地背著光,在模糊的黑暗裡盯著周燃的眼睛。

    「太晚了,回去吧,」周燃想對齊山河笑笑,嘴角卻沉重得提不起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點起來填志願,好好跟爸媽商量,別賭氣。」

    說到這兒,他像是想起什麼,頓了頓,補充:「叔叔阿姨,他們都很擔心你。」

    齊山河只是站著,不反駁,也沒有要聽話的意思。

    周燃覺得每一個字都長了刺,說出來的時候狠狠地刮著他的嗓子。

    「山河,聽話,已經很晚了,快回去吧,我……我也該走了。」

    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話,周燃說完,便有些僵硬地轉身去扶車。

    「我們就這麼完了嗎?」

    齊山河的聲音淡得像是要消融在夜色里。

    周燃卻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猛地刺了一下,下意識想否認,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話。他這時才意識到,明明是來告別的,他卻一句分離也說不出口。

    齊山河固執地追問:「你是不是不會再見我了?」

    等不到周燃的回答,他便自己回答自己:「你都不要我了,怎麼還會見我……」

    與其說是回答,不如說是自虐般的惡毒自嘲。

    周燃不敢回頭。

    他從來沒覺得這輛小電驢扶在手裡這麼沉重。

    「燃哥——」

    小電驢啟動前的瞬間,一直以來封住齊山河的冰冷殼子突然碎裂,他勉強維持了很久的冷靜一瞬間崩塌,他帶著哭腔大聲叫周燃,像是想要把小電驢啟動的聲音壓下去。

    「我要奶片!」齊山河哭得像是真的變成了吵著要吃糖的熊孩子:「你說過的,只要我想,你會一直給我帶,我現在就要,以後每一天都要!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能食言!」

    周燃握著車的手鬆了又緊,垂頭半晌,只能顫抖著,輕聲說了句「抱歉」。

    那天望著小電驢遠去的時候,齊山河忽然產生一種詭異的分裂感。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抽空了一半,那一半像從前一樣,帶著天真與純粹,乖巧地摟著周燃的腰,跟著他走遠了。而留下來的一半,守著空蕩盪的軀殼,渾噩地對著未來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回到家的時候,兩條腿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父親和母親都坐在客廳里,隔得很遠,像是躲避傳染病毒一樣躲避著對方。聽見開門聲,兩人都轉頭看向齊山河。齊山河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母親,疲憊地目光緩慢地移動,又看了看沉默不語,卻又像是勝券在握的父親,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他走到茶幾旁,步伐沉重得幾乎是用鞋底在地板上滑擦。

    他用茶幾上那隻快要沒墨的筆和母親購物後忘了丟的小票,潦草地寫下了自己的網上志願填報賬號和密碼,隨手一拋。

    「你們看著辦吧。」

    聲音隨著皺巴巴的紙片緩緩飄落,父親俯身去撿落在地上的紙片,像被羞辱了一樣,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

    齊山河原本沒想丟到地上的,但他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只覺得疲憊。

    他再一次被鎖在卧室里,只不過這一次,鎖他的人換成了他自己。

    明明是盛夏,他卻需要緊緊擁著被子,才能壓住一直顫抖的身體,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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