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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奶香小狼狗救夫记 作者:竹家少爷 字數:3781 更新時間:2021-06-30 04:33:36
「去洗澡。」鐵圖扔過來一套衣服,用羊奶皂洗完曬幹後,上面是淡淡的奶香味。
花河累了一天,癱在床上不想動。 「你倆先去,我睡會兒,晚上再去。」
烏羅抱著紫豪梳毛,聞言道:「一會兒就宵禁了,再不去來不及了。」
小蘭王枕著胳膊,笑道:「我們現在跟常寧兄都這麼熟了,還怕什麼宵禁。」
鐵圖斜他一眼:「你還是不了解霍將軍,你就是他夫人,觸犯了軍規也得罰。」
烏羅聽了這話憨笑起來:「夫人像話嗎?」
沒想到小蘭王還真的順著思路想起來,說道:「夫人啊,霍淵娶妻了嗎,他那麼好看,妻子也該是個大美人吧。」
他一激靈坐起來,把紫豪嚇了一條,嗷嗚一聲。
「哎你們說,霍淵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啊,我猜他肯定喜歡溫柔的。」說完又惋惜搖頭,「就他那張閻王臉,誰跟他過日子可真是倒霉,這得多無趣。」
鐵圖和烏羅對視一眼,抱著衣服迅速溜了,誰也不想搭理這個話題。
花河重新躺下,在腦子裡幻想霍淵娶妻後無趣的生活,想著想著把自己逗笑了,帳子里其他人嘀嘀咕咕交談著,小蘭王迷迷糊糊便進入了夢鄉。
等他再一睜眼,已是清晨,天光從帳外透進來,隱隱照應出人影。鐵圖和烏羅正在他身邊睡得熟,鼾聲此起彼伏,紫豪一隻爪子搭在嘴上,也睡得香甜。
還沒到起床的時間,他想接著睡,卻覺得身上粘膩難受,翻來覆去半天,幹脆輕手輕腳起身,決定去旁邊溪水裡沖個涼。
小蘭王步子輕,誰也沒驚動,出了帳子抬頭一看,這個時辰,連巡邏的衛兵都休息了,於是也不再躲藏,大搖大擺的往溪邊去。
經過霍淵帳前,因為一些玄學因素,小蘭王特意放輕步子,彎著腰溜過去,整個人就差爬在地上,帳內熄燈,安靜無聲,霍淵應是還未起床。
直到順利出了大營,花河才放鬆下來,心裡正想著可算有一次沒被霍淵抓住,一抬頭就在溪邊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霍淵。
霍淵背對著他,赤1裸上身,背上肌肉條條分明,一看就是勤習武之人,花河細看才發現,他那本該如藝術品般完美的身子上竟斑斑駁駁全是陳年疤痕,有刀劍的痕跡,更多的還是鞭痕,有些鞭痕還很新,剛剛結疤。
他的動靜自然沒有逃過霍淵的耳朵,他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異常尷尬。
「晚好啊,常寧兄。」尷尬片刻後,小蘭王決定率先打破尷尬。
霍淵淡淡應了一聲,隨後道:「違反宵禁,明日校場罰跑十圈,私自出營,再加一等。」
「不是吧,要跑二十圈啊,常寧兄,你我都這麼熟了,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嗎?」花河哭喪著臉。
「不能。」得到的是堅決地否定。
「臭霍淵。」剛才還常寧兄叫的親,眼見套近乎不成,小蘭王立刻改口,一陣腹誹。
「罰都罰了,你讓我洗完澡再回去吧。」花河解下腰帶,正要脫下外衣,霍淵竟刻意扭過頭不看他。
花河笑道:「你害羞什麼,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霍淵咳一聲道:「非禮勿視。」
「什麼是非禮勿視?」花河聽不懂,歪頭問道,他的漢文只能簡單交流,碰上成語或是古語典故便不太能懂了。
「不符合禮儀的事情就不看。」霍淵換了方式給他解釋。
「懂了,漢人規矩就是多。」花河脫下褲子,赤條條撲進水裡,濺起好大水花。
霍淵看著那人型狼崽子從水裡鑽出來,抖著腦袋甩水,平日里狗啃一樣地頭髮服帖的貼在身上,襯得五官更加立體。
花河的長相與中原人完全不同,異域血統給了這小狼崽英俊的資本,即使還帶些稚氣,但少年人的輕狂肆意,鮮活明朗卻無法掩蓋。
小狼崽子邊洗邊玩,在溪水中游來游去,身子白的晃眼。
花河最喜歡水,給他放在在水邊能玩一天,夏日本就熱的燥,清涼的往水中一泡,別提多舒服。
「常寧兄,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大將軍還有鞭傷嗎?」花河踩著水問遠處的霍淵。雖然他知道霍淵十之八1九懶得搭理他,卻好奇心作祟,非問了不可。
不出所料,霍淵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身上的紋身是什麼?」
從剛才霍淵就注意到,花河的腹部和前胸都刺著駭人的黑色紋路,那圖樣說不出的詭異,反倒像棺材裡鎮1壓惡鬼的圖騰,細看還刺著些猙獰的凶獸,一隻呲牙咧嘴的黑龍從左肩盤繞而下,龍尾纏在腰上。
以霍淵對柔北民族的了解,雖然確實有在身上刺印圖騰彰顯地位的傳統,但大多也會以部落的圖騰或是草原上猛獸為原型,在柔北人信奉的極樂天中,黑龍象徵著罪惡與邪念,傳說千年前極樂天庇佑草原,黑龍心生歹念四處作惡,引黑水洪流淹沒草種,將草原變成萬里湖海,牧民們只得躲入山嶺,祈禱極樂天降世降伏黑龍,極樂天以一支金剛寶杵從天而落,將黑龍鎮1壓於寒山之下,自此草原生機勃勃,安居樂業至今,金杵降龍的美談也成為草原民族代代相傳的神話故事。
正因如此,除非罪大惡極之人要需遭極樂天降罪,永世不入輪迴,才會被迫在身上紋上黑龍,然後加以處死。
花河年紀輕輕,在部落中的地位又不像是重犯,為何竟有如此詭譎的紋身。
小狼崽子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紋身,笑道:「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都不說就是了。」
霍淵沒有再追問下去,人人都有不想背負的過去和不為人知的一面,彼此不言才是尊重。
他繼續坐在河邊清洗傷口,他沒有傷藥,炎炎夏日,身上鞭傷好的尤其慢,就算是好了,也會因為多次裂開而留下終身疤痕。那人的目的就是如此,用這一道道鞭傷,讓霍淵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
花河洗完了才想起來沒帶衣服,平日里都是鐵圖給他準備好的。不過軍營里都是男人,他也不怕被人看見,從水裡出來拿臟衣服擦了擦水便要走。
「先回去了常寧兄。」花河招呼道,「你身上的傷口還是要用藥才行,清水洗好得慢。」
霍淵見他就這麼赤條條站著,一愣道:「你就這麼回去?」
「對啊,忘帶衣服了。」小蘭王聳聳肩。
霍將軍一陣頭疼,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能做到光著身子四處亂跑,現在已經是清晨,難保會被早期巡邏的人看見,於是從手邊將自己幹凈的衣服扔過去。
花河被衣服扔了滿懷,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那你怎麼辦?」
「我的帳子離得近。」霍淵起身,也未擦水,只裹上外披,「一會兒記得罰跑。」
霍將軍仍是不近人情,對於罰跑這事沒半點商量,小狼崽在心裡嘟囔:還真是夫人違軍規都得罰,鐵面閻王。
花河摸著手裡的衣服,很舒服的料子,上面隱隱還帶著霍淵的味道,意外的非常好聞,小狼崽子抱在懷裡嗅了半天。
美滋滋穿上後,除了有點大沒別的不妥,霍淵的衣服不像連清,素的不像樣,唯一的特徵便是領口袖口的魚鳥圖紋,花河見過幾次,只當那是裝飾,也沒多想。
等花河晃晃悠悠回去時,天已經快亮了,花河直接去飯堂吃了早點,由於到的早,還趕上了熱乎乎剛出爐的大饅頭,小狼崽子吃的美滋滋。
吃完飯他便先去罰跑,草原的清晨美不勝收,天邊金雲如魚鱗排列,每一顆草上都掛著昨夜的露珠,空氣清爽好聞,泥土芬芳沁人心脾。惹得花河伸直胳膊,抻了一個舒爽的懶腰。
霍淵早已站在校場等他,晨光微曦,霍將軍身形挺拔,逆光而立。
「吃飯了嗎?」花河問道。
「還沒。」
「你也太負責了吧,早飯都不吃來看著我。」花河震驚。
「先跑。」霍淵朝校場揚了揚下巴。
「把你衣服弄髒了別怪我,回頭洗了還你吧。」花河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霍淵點點頭,瞧他一眼,花河平日里都穿著深藍的騎射服,偶爾穿一次中原規矩的素衣,竟有種別樣的感覺,朝陽金輝映在琥珀色的眼中,尤其動人。
花河迅速跑完了二十圈,得瑟地瞧了霍淵一眼,此刻校場開始集合,人流涌動。
「去集合,別遲到。」霍將軍仍是不近人情。
「行行行,都聽你的。」花河蹦蹦噠噠跳進隊伍里,身邊人看他一眼都露出驚恐神情。
???小蘭王摸不著頭腦。
「你幹什麼去了,等會兒,你身上這是什麼?」鐵圖擠過來,滿臉驚恐扯住他的袖子,上下打量。
「醒得早就洗澡去了,沒帶衣服就借了旁人的穿,怎麼都這麼看我?」花河奇道。
「居然還有人跟你一樣大清早去洗澡。」烏羅驚訝。
鐵圖咬牙切齒,換成柔北語:「是不是霍將軍?」
「啊對,你怎麼知道?」花河震驚。
鐵圖指了指領口袖口上鳥魚圖紋,說道:「這是玄鳥魚紋,長安霍氏族徽,你說我怎麼知道。」
「啊……」花河撫1摸著袖口的圖案道:「難怪是個人都看出來這是霍淵的衣服,我還以為這就是中原人的繡花圖樣。「
花河的額頭上還掛著方才跑步的汗珠,習慣性想拿袖子擦,卻想起那時霍淵的衣服,於是低下頭,在烏羅身上蹭了蹭。
烏羅:???
可憐的鐵圖又在祈求極樂天庇佑,只不過依然不會有什麼效果。
「你詳細說說,又哪裡惹霍淵不高興了?」鐵圖抓著小蘭王審訊道。
花河又詳細回憶了剛才的過程,鐵圖這才放心下來。
「哦對了,我見到他身上竟然是鞭痕,奇怪吧,出征打仗哪裡會有人使長鞭?」
憨憨烏羅率先發表意見:「會不會是闖禍被罰了?」
花河白一眼道:「你以為他是我,多大個人了哪裡還會闖禍。」
鐵圖哼一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不過確實奇怪,而且你說是陳年舊傷,說明不斷有人在責罰霍將軍,舊傷好了就再罰,身上總有傷口。」
花河捏著下巴沉思:「旁人不說,常寧他身居高位,又是大名鼎鼎神威將軍之子,戰功赫赫,誰要罰他?」
鐵圖道:「別人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一會兒趕緊給我把衣服換下來,盾柯他們盯你半天了。」
花河順著鐵圖的目光看去,盾柯一行人正往這邊瞧著,眼底寫滿了譏諷,隔著遠雖然聽不見,卻能從口型看出對方正用柔北語罵他們。
對著花河是「漢人的狗」,對鐵圖罵的是「沒娘的野種」,對烏羅則是「沒頭腦的豬」
花河和烏羅倒沒什麼,只是鐵圖臉色難看,緊咬著後槽牙。
烏羅見鐵圖生氣,正要衝過去,卻被花河攔住。
「算了,這麼多年早習慣了,隨他罵吧。」花河一聲長嘆,卻也不吃虧,轉身對著盾柯做了個鬼臉,比著口型罵了回去,把盾柯氣的臉紅脖子粗。
「這種人動嘴就好了,」花河笑笑,「他拿我小蘭王有什麼辦法,你也別往心裡去,他盾柯又算什麼東西呢。「他拍了拍鐵圖的肩。
鐵圖苦笑一聲,轉過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