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乾這句話，牧宇有一瞬間的恍惚，竟然有些不清楚，程乾在說什麼。

程乾眯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牧宇，捏著牧宇下顎的手，微微用力：「難道沒人教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牧宇抿了抿唇，現在已經說不清楚，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只能說百位陳雜。

臉上，現在也開始發疼。

牧宇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毫無波動，聽起來和季麟一樣。

這是他保住自己聲音，唯一的辦法了。

牧宇的視線，落在程乾的身上：「我知道五爺的意思，只是，五爺捨得讓小麟這麼做嗎？」

明顯，此刻程乾的意思，就帶了侮辱色彩。

這件事，對於季麟來說，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可是，這個說法，卻完全變了味道。

為了自己愛的人，做一些放低身段的事情，對於牧宇來說，是可以的。

可是，這話從程乾的嘴裡出來，卻讓牧宇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和痛楚。

程乾低笑幾聲，一把揮開了牧宇，唇角帶著幾分譏笑，就這麼俯瞰牧宇：「當然不會，不過，你只是個冒牌貨，自己要記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爺買回來玩的小玩具。」

聽著程乾這句話，牧宇的面色，瞬間便霜白一片。

半張臉紅腫嚇人，半張臉霜白如雪。

程乾看著季麟，伸腳輕輕踢了踢季麟，然後將季麟踢到，腳踩在季麟的胸口上，但卻並未用力：「或者說，只是一個放在床上的小玩具，牧宇，你要記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

小麟就是小麟，你就是你，冒牌貨，是怎麼也不可能代替得了小麟的！」

程乾也不清楚，自己要說的，到底是哪一句話。

只是，將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但有一句話，程乾自己是認可的，牧宇就是牧宇，不會變成其他人。

牧宇輕咳一聲，躺在地上看著程乾：「好，我知道了，五爺，今後我不會再頂撞您。」

聽著牧宇這順從的話，程乾卻覺得，自己的火氣，好像是更大了。

牧宇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絕對是不會屈服的類型。

以往，就算是他和牧宇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寵著牧宇。

牧宇可沒為了他，退步過半分。

一個不開心，床上進行到一半，他都能被踹下床。

那時候，他心裡最想做的，大概就是將這小野貓馴服了。

可是現在，這小野貓終於被馴服了，可程乾卻發現，他心裡，並沒有半分的愉悅，反而有一種慌亂之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漸行漸遠。

之所以放棄牧宇，選擇季麟，那也是因為，季麟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季麟從來不會，將他從床上踹下去，反而儘可能的讓他盡興。

不過，程乾還真沒做過，或者是說過侮辱季麟的話，那也是捧著季麟的。

程五爺對任何一個情人，那都是寵著的。

不過，這麼一對比，自然就是季麟佔據上風。

程乾就這麼和牧宇分開的。

不可否認，在同牧宇交往的時候，程乾自己出軌了季麟。

牧宇還不知道這件事，只是覺得是程乾喜歡上了季麟，也從未喜歡過自己而已。

程乾收回腳：「該怎麼做，清楚了嗎。」

程乾的聲音，仍舊是帶著幾分的冷硬，視線更是毫無感情。

就這麼看著牧宇，直接讓牧宇覺得如墜冰窖，全身冰冷。

牧宇微微垂了眼，從地上起來，咬著唇，眼中帶著幾分難堪。

胸前那灰色的腳印，在白色的西裝上，顯得格外刺目。

從未想過，程乾會說出這樣的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如今，這選擇，就在他的面前。

牧宇深吸一口氣，身子微微顫抖，但卻在程乾的面前，跪的筆直：「我知道了，會服侍好五爺的。」

程乾微微攥拳，視線緊緊的落在牧宇的身上。

抿著唇，臉上的譏諷也收斂了，變成一片面無表情。

眼神幽暗，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只是，程乾自己心裡清楚，看著樣的的牧宇，他可半分愉悅的感覺，也沒有。

像是下一刻，他就會伸手，將這個人拎起來，然後狠狠的質問一番。

是什麼時候，那個像是太陽一般耀眼的青年，會變得如同狗一般的卑微，在乞討著他的寵愛和幫助。

只是，程乾忘了，逼迫牧宇變成這個樣子的，不正是他自己嗎？

如今，牧宇的命脈，被程乾攥在手裡，牧宇怎敢反抗？

牧鳴的命，比起自己的尊嚴來說，要重要的太多了。

別說這個人是程乾，就算是換成其他人，牧宇也做的。

只是，這個人是程乾，讓牧宇的心裡，多了那麼幾分刻骨的疼。

牧宇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摸上了程乾的腰帶。

程乾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牧宇的手腕。

手腕上的痛楚，讓牧宇頓了一下，抬眼去看程乾：「五爺還有什麼吩咐。宇不無不從。」

這時候，牧宇知道，不能用『小麟』來自稱，而是換成了自己的名字。

程乾眯著眼睛，放開了牧宇的手腕：「這時候，你要自稱為『奴』，從整容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再是牧宇，牧宇這個人，就從世界上消失了，你要記住了。

爺不希望，從你的嘴裡，在出現『牧宇』這兩個字！更不希望，你對這兩個字，做出任何回應！」

牧宇身子微微一僵，垂眼，抓著程乾腰帶的手，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金屬卡扣，刺的掌心生疼，卻不如心臟此刻傳來的錐心之痛：「程哥，你一定要這樣嗎？」

一句話，說的很輕很輕，像是隨時可以隨風而散。

忽然間，程乾覺得，他的做法，過於殘忍了。

程乾就這麼看著牧宇，心中想說：你是牧宇，也挺好。

可到底，看著這張臉，卻又說不出口。

牧宇垂著眼，程乾看著牧宇。

時間，像是靜止了。

牧宇卻覺得，心中那點溫度，越來越涼了。

身子抖了抖，牧宇抬眼，去看程乾：「奴……知道了。」

程乾呼吸一滯，心中驟然傳來緊縮的痛楚。

面色，也有些微微發白。

牧宇輕輕的解開了程乾的腰帶。

程乾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在我面前如此就夠了，其他時間，你還是牧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