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站在卧室門口，身上穿著有些單薄的居家服。

不過，這房子里基本恆溫，也算不得冷。

只能說還有些涼意，畢竟程乾貪涼，一般程乾所在的房間，溫度都是差不多二十二、三度，而這個溫度，牧宇需要穿外套。

此刻，只是短袖的居家服，確實有些涼了。

牧宇微微抖了抖，但還是在門口站好了。

他有些想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地方錯了。

只能說，他無法猜測出程乾到底想要什麼，心裡又在想什麼。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牧宇都看不透程乾，也猜不出來程乾在想什麼，又想要什麼。

只是，牧宇是真的不知道，季麟和程乾在床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這，就算是讓他站在這裡成了雕像，或者是想破了頭，也肯定是想不出來的。

牧宇了解季麟，卻又不了解季麟。

牧宇知道季麟在程乾面前，會是什麼樣的面孔，又是什麼樣的性子。

但是卻也才不到，他們在床上，該是什麼樣的。

這種私密的事情，季麟怎麼可能告訴牧宇呢？

而之前牧宇背下來的功課，裡面也沒有這部分的記載。

只是，牧宇清楚，季麟的喜好，和平日裡面的表現而已。

牧宇在這裡想著，但就是想不出來，他哪裡算是錯了。

能惹怒了程乾，直接讓他站在外面想。

牧宇微微嘆了口氣，只覺得越來越冷了。

這種冷，並不是身體上的冷，而是從心裡往外的那種冷，

他是心涼了。

牧宇自嘲的勾起一抹笑意，眼中也滿是嘲諷之色。

幾個小時之前，他竟然還對程乾抱有希望，竟然還覺得，他和程乾是有可能的。

現在看來，那也只是程乾一時之間的趣味。

現在，趣味沒了，當然只剩下厭惡。

季麟嘆了口氣，忽然覺得，他這就是在自取其辱。

當時答應的時候，竟然還想著有希望和程乾重歸於好。

現在看來，根本就毫無希望。

牧宇恨程乾嗎？

這個問題，牧宇也想過。

得到的答案，當然是不恨的。

之前，程乾玩弄了他的感情，那是他自己自以為是，高看了自己，竟然覺得程乾那般的人，會真的喜歡上他。

現在，程乾不管是在怎麼對待他，那都是錢色交易。

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換取牧鳴的醫藥費。

如果真要說，對程乾的感激，可能還更多一些

不管程乾做了什麼，程乾到底是救了他弟弟，給了他一個生活的希望。

不然，那高額的醫藥費，可不是他能負擔得起的。

就算是真的找了一個其他的金主，那也不可能負擔得起。

牧宇可不覺得，自己這幾年好時光，能值了幾百萬的醫藥費。

牧宇嘆了口氣，心裡想通了，倒也沒那麼難受了。

程乾不管想要怎麼玩，他都跟著，都順著，都以程乾為主就好了。

就算程乾不是真的要他想清楚什麼，只是想要找個借口，讓他難堪的話，他也是認了。

程乾此刻，已經收拾好了，推門而出。

視線，落在牧宇的身上，只覺得此刻的牧宇，格外的單薄了。

微微皺起眉，心裡多少有些不快。

尤其，看到牧宇那無所謂的樣子，更是覺得心中火起：「我看你是根本就沒想！」

一句話，打斷了牧宇的思緒。

牧宇連忙看向程乾：「爺。」

一個字，算是打了招呼。

實際上，牧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乾哼了一聲，視線落在牧宇的身上：「爺不是讓你出去站著想想清楚嗎？怎麼站在了這裡？」

聽著程乾的話，牧宇微微頓了一下。

眼中，多少帶了幾分的錯愕：「出去？這不是出來站著了嗎？」

程乾挑眉，視線落在牧宇的身上。

此刻，牧宇的臉上還帶著錯愕和疑惑，這樣的表情確實是愉悅到了程乾。

程乾微微挑眉，心裡的火氣也少了一些。

忽然間，他想要在看看，牧宇為他變臉的樣子。

不是偽裝的那種順從，只是真情流露出來的神色。

程乾看著牧宇，視線越過了牧宇，落在不遠處的樓梯上：「當然是指的到外面站著了，不過，你若是求爺，爺也不是不能寬容一些。」

此刻，程乾的面色，帶著幾分的似笑非笑，讓牧宇有些不知該怎麼去開口。

求程乾？

這在牧宇的印象之中，是相當難為情的事情。

回想起來，也就是之前求了程乾，所以現在才落下這樣的下場，連自己的尊嚴，也已經尋不回來了。

牧宇想著，指不定他要是求了程乾，程乾在提出什麼讓他很難去做的事情。

兩相比較，加上牧宇心裡，也確實不願意去祈求什麼。

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程乾說道：「我出去站著想，想清楚了，在來找五爺。」

說著，牧宇抬腳，就這麼朝著樓下走去。

那一刻，牧宇臉上的情緒，是淡定從容的。

就像是曾經的牧宇一般。

儘管還是季麟的臉，但是，程乾就是從牧宇的身上，像是看到了原本的屬於牧宇的臉。

那個做任何一個表情，都讓人驚艷的收不回視線的青年。

就算是現在，程乾的手機熒幕，還是當時偷拍的牧宇。

就算是和季麟在一起，不管季麟怎麼撒嬌賣乖，程乾都沒將壁紙換下來。

而是一直用著牧宇。

程乾看著牧宇的背影，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面色不善的進了書房。

比起牧宇這麼直接選擇出去站著，程乾覺得，他更喜歡看牧宇求他的樣子。

不管是撒嬌，還是說點什麼其他的，他都願意。

唯獨不想要的結果，就是牧宇直接去站著了。

不過，話既然是程乾自己說的，當然是不能收回來了。

牧宇剛打開門，就覺得全身一冷。

外面的溫度，比房間里要冷得多。

現在這個晚上的氣溫，尤其這裡比較偏僻，更是溫度要比城裡低好幾度。

估計，也就是十幾度的樣子。

他穿著夏天的居家服，站在外面，只覺得全身瞬間一麻。

這哪裡是要他想清楚？

分明是要凍死他吧！

牧宇抱著手臂，微微抖了抖，然後不斷的在原地蹦跳，企圖讓自己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