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錦榮，你知道玫瑰一年開幾次嗎？」

兩人都冷靜下來後，並排躺在床上聊天，陳袤揪著一個玩偶的臉，拔它頭上的頭髮玩，江錦榮枕著手，轉頭看他，「玫瑰一年四季不是都有嗎？」他看過花店裡，最不缺賣的就是艷俗到死的玫瑰。

「那些是薔薇，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玫瑰。」

「有區別嗎？長的都挺像的。」

陳袤笑了起來，翻身看他，「江錦榮，我發現你有時候真的挺木頭的。」

江錦榮沒好氣，哼哼唧唧，「那是，我哪能有你多情。」

陳袤聽了他這話，也不笑了，兩人的氣氛又靜謐得有些尷尬起來。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只是還有點傷心，聽起來是不是挺矛盾的。「

江錦榮不答話，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一般，陳袤繼續自言自語著，他說，」玫瑰一年只開一次，我和他好像都沒有一年，「

他們夏天在一起，現在春天都還沒來就結束了，結束在冬天。

」一年的初戀，我擁有他的時間甚至還抵不上玫瑰的花期長，哎。所以說這其實也沒什麼的，我也不是很愛他，就是想到的時候還有點難過。他說喜歡男人是不對的，就好像我的花開錯了季節。「

」。。。「

「你睡著了嗎？」

「沒有。」江錦榮的聲音低低的，他說，」你一直說的玫瑰啊花期啊，太無聊了。我不想聽。「

」……好吧，我就是想矯情一下。「

」那不巧，在下反矯情第一人，在我這裡禁止文縐縐，禁止無病呻l吟，ok？「

陳袤被他說的無言以對，難過的啥的都煙飛雲散，要說江錦榮這人神奇就神奇在這裡了。

「那我就是喜歡無痛呻l吟，偶爾搞點青春疼痛文學矯情一下怎麼辦？我好奇，你看這麼多俄l羅斯文學還有詩集情史，應該比我還文藝，你怎麼就不矯情？」

「小陳同學，有些東西學了是增長眼界學識的，不是用來做作無病呻l吟用的。「

「哦，」

」不再說點什麼了？「他反應平淡，倒是讓江錦榮奇怪起來，還以為他會再追問點什麼呢。

」說什麼？我要誇你一句好學，多才多藝？「

江錦榮輕笑出聲，「那倒不必。」

陳袤聽他笑，自己咯咯也笑了起來，兩人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莫名奇妙的笑做一團，也不知到底在笑什麼。

「江錦榮你笑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你又笑什麼。」

「我也是不知道，哈哈哈，就是看你笑就想笑。」

兩人說著說著一對上眼，又哈哈笑了起來，江錦榮抱住他，兩人把床滾的亂七八糟。

」要和我談戀愛嗎陳袤，「兩人大笑一場打鬧一陣，現在都有些熱，陳袤趴他身上聽他胸口的咚咚心跳聲。

「…不要，」陳袤爬了起來，半跪在床上，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江錦榮笑的有些勉強，「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陳袤看著又要逃避，江錦榮無奈了，抓著他問，「那不說這個，你就說你當初喜歡吳韜什麼。」

「……我，」陳袤也說不上來理由，當時只是覺得吳韜把他偏愛得好。

「他偏著我，然後也很…好看。」

「……」

…草，那他到底輸那兒了？？！

「…行。」江錦榮躺了下來，不說話了。

陳袤小媳婦一樣跪坐在一邊，也不敢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道，「…你還是不要喜歡我了。」

江錦榮崩潰得要死，直接跳坐起來，「我他l媽也想啊！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喜歡你，不喜歡不行嗎？！事實告訴我，不行，我這眼睛看到你就想盯，心也是，他l媽幾把看你就上火！你告訴我怎麼辦，要我挖了眼睛掏了心臟剁了幾把嗎！？」他的聲音又大又亮，給陳袤吼暈乎了，急忙捂他嘴巴，這麼粗獷的心聲給人聽到可不得了…

「你幹嘛這麼大聲，會被聽見的…」特別是兩人剛剛差點做了那種事，讓他更心虛了。

江錦榮把他手扒拉下來，繼續說，「你倒是教教我怎麼辦，什麼叫不要喜歡你，這我控制不了！」

「可是喜歡男人，很奇怪啊不是嗎？出去手都不能牽…」

「我他l媽不在乎！在乎這個的他l媽的是吳韜，不是我江錦榮，什麼叫喜歡男人不對，狗屁！我要喜歡誰，誰也管不著，在我眼裡，愛就是愛。」

「江錦榮，你別生氣…」

江錦榮咣咣動作極大的又躺下，拉被子蓋上，原地睡覺。整個人氣都喘不順，嘴硬道，「我沒生氣，我能生什麼氣！」

…草

陳袤猶猶豫豫，在他身邊躺下，「那我們在一起吧。」

江錦榮深呼了一口氣，看樣子還沒氣過去，幹脆翻了個身不看他。

「不用。」

陳袤又爬到另一邊，「真的嗎？」

江錦榮又換一邊，「我不喜歡勉強，說了不要就不要。」

「那你剛剛又那樣說！什麼意思啊？不是說要談戀愛嗎？」

「我現在不想跟你談，睡了。」

「？那你跟誰談？？江錦榮你別睡，給我起來！」陳袤拉他的被子，江錦榮拽得死緊，其實現在他出了一身汗，蓋著被子也是發熱，但他就是不鬆手。

「起來！你別裝睡。」陳袤拽不動，就開始錘他，「起來啊！」

江錦榮就鐵了心一樣閉著眼不搭理他，陳袤疊貓貓一樣疊他身上，煩人精一樣重複問，「要不要在一起要不要在一起？」

「都說了不要了，」吵的他心煩意亂，陳袤鑽過去蹭他腦袋，用鼻子拱他，逗他笑，江錦榮果然僵不過他，沒兩下就破防，笑了出來。

「為什麼又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陳袤想了一陣，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江錦榮氣死，「因為你想？」

江錦榮：……

「滾下去！」江錦榮像個大蟲子一樣晃動兩下身子，把他搖了下去，陳袤猝不及防，咚的一聲撞到牆上，悶實悶實的，聽聲音是顆好頭了。

「……沒事吧？！」江錦榮擔心死了，陳袤眼淚都飆了出來，「草…好痛。」

江錦榮揉揉他的頭又吹吹，「誰讓你這麼笨。」陳袤抱住他黏黏糊糊，藉機會貼著他。

「不生氣了吧？」

江錦榮都無語笑了，「你總是這樣跟人求和嗎？不是鑽懷抱就是抱他不鬆手…」

陳袤有點懵，「這樣不行嗎？」

江錦榮抱著他也沒鬆手，「不是說不行，只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這種動作很親密，很……」

「可是我跟外婆還有我媽媽的時候也是這樣啊，她們都很喜歡。」這是他掌握的最有用的撒嬌方法，百試百靈。

「……那不一樣，」話說到一半，江錦榮頓了頓，又疑惑發問，「你媽媽和外婆是不是對你很好？」

何止…！簡直捧手裡怕丟含嘴裡怕化了，在沒遇上吳韜之前保護得跟水晶球里的公主一樣……所以有時候…人是過於單純了。

「很好啊，非——常非常好~」

「雖然我沒有爸爸。但是卻一點不比你們被愛的少……我媽媽啊，很能幹，把我養大。那麼辛苦…」

「你也很爭氣。」江錦榮揉了一把他的頭髮，多少有點心疼。

「…不，我其實很不好，當初，我選的不是這個學校，江錦榮，我太單純也太自私了，我…」

「但是也成長了啊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

「不要想那麼多了。」江錦榮抱著他，低頭親了一口，陳袤正想回應的時候他又不親了，江錦榮裝沒看到他臉上的失落，壓著嘴角偷笑。

「睡覺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