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的事情後兩人都開始避而不談在一起這個事情，因為好像也沒多大意義。

他們還是一起上學一起同睡，偶爾會在課桌底下勾勾手指，喝同一杯奶茶，穿同款外套，做所有點到為止的曖昧，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意，但就不說在一起。

如此又過了半個學期，新年假期來臨，學校給他們放了假，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大家都很興奮，不只是因為放假還因為過年有紅包收，家離得近的還會相約出來玩，就比如陳袤和江錦榮。

「你家過年，燒臘肉嗎？」

「我媽負責折騰這些，幾乎每年都做。」

「哦，我還以為你家沒做，我就拿點給你。我外婆今年用甘蔗渣子熏了些臘肉臘腸，特別香。」

「你留著多吃點吧，多長點肉。」

陳袤把行李箱壓了壓緊，「我吃很多的，但是不長肉，我還在抽條長個子呢。」

「喔，看不出來。還是那麼矮。」

陳袤氣的直打他，打著打著他就發現自己現在要仰頭看他了，不得不感嘆，「你好像是又高了一點哈。」

江錦榮笑他，「你多打點籃球，這學期指定還能往上長長。這衣服你要不要帶回去？」

「那是你的衣服，給我幹嘛？」說是他的衣服，但基本都是陳袤在穿，江錦榮給他塞箱子里，「帶回去吧，這件衣服很暖的，再過幾天好像還說要下雪呢。」

陳袤看著他幫自己收拾，動作也停了，光看他收拾，滿腦子都是：他好賢惠。

「江錦榮，」陳袤叫他，然後吸了吸腮幫子，做了一個撅嘴的動作，「。。嗎？」

這個動作就好似他們之間的暗號，每當一個人做這個的時候，就代表他想親親了，江錦榮捏著他的臉，傾身吻住他，陳袤樂意至極，兩人就這樣恬不知恥的親了起來，完事後兩人的嘴唇都又紅又腫的，陳袤和他貼著額頭，低低發笑，「今天想好要不要和我談戀愛沒？」

「…嗯，沒想好。」江錦榮也笑。

陳袤掐他，「我們這樣算什麼呀？」

江錦榮意猶未盡，又親了親他的臉蛋，應答道，「不知道，反正不是談戀愛，可能是在偷、情。」說完又想親他，陳袤閉眼享受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啵啵親著，像是故意的一樣，每次親他都會發出很大的聲音，陳袤笑他，「你偷誰的？」

」你是潘金蓮那我就偷武大郎的。「

」哈哈哈，江錦榮你有病啊。「陳袤要笑死了，兩人又抱成一團，黏黏糊糊好一會，到了車站後兩人才不得不分開。

陳袤回家了，他媽媽新年也回來了，這一次帶了個人。那是一個戴眼鏡、長相斯文的男人，見面跟他打招呼的時候還有些緊張，生怕不討陳袤的喜。

過年了，外面的鞭炮煙花不斷，屋子內歡聲笑語也不斷，陳媽媽帶著陳袤出去逛街消食，邊走邊和他聊心事，問他覺得這個叔叔怎麼樣，陳袤也很誠實，「叔叔挺好的，很照顧我的感受。」

陳媽媽柔柔的笑了笑，「那就好，他來之前還擔心會讓你不喜歡，來的時候還練習了好幾次怎麼跟你打招呼。」說著細碎的瑣事，她的臉上也一臉福祉，陳袤點著頭，問她，「叔叔對您好嗎？」

陳媽媽摸了摸他的頭，寵溺應到：「傻孩子，不用擔心我，要是他對我不好，我能過年帶回來給你們見嗎？」

陳袤沒應話，因為他心裡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媽，你能追求自己的福祉，我覺得挺好的，我很開心。」

「袤，你長大了，懂事好多。」陳媽媽摸著他的臉，眼裡滿是欣慰，「希望以後你也能大膽的愛。」

「………」他可以嗎？

「媽，」我要是不喜歡女孩子呢？

「是不是要放煙花了？我們快點過去。」

「…好。」陳袤咽下剛才想要說出口的試探，跟著她向前跑去，心裡罵自己怎麼能這麼大膽，差點說了。

「放煙花咯！」

「好漂亮呀，」

…

燦爛的火花在夜空短暫停留後又消失不見，倒映在陳袤眸子里的光亮了又滅，此時他看起來比煙花還寂寞。

江錦榮現在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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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貼歪了！」

「歪什麼歪！我心裡有數兒，這樣就是對的。」

江錦然白眼一翻，懶得跟他爭執，「媽，有飯吃沒有啊，我好餓。」

「還差一道紅燒魚，馬上就好。」江爸爸從廚房端出菜來，身上穿著一整套紅，紅衣紅秋褲紅襪子…看起來有些許滑稽。

「吃飯啦！」

江錦榮滿意的拍了拍貼好的對聯，收拾凳子往家裡跑，「這麼多好菜。」

「平時虧待你啦？」

「那倒也沒有，江女士做飯，一如既往的有水準。」

「德性，一會兒出去把鞭炮點了啊。」

「得嘞！」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著飯聊家常，被說最多的還是江錦榮，江錦然抱怨他平時老嘴欠罵人，說以後指定會把媳婦罵哭，江錦榮不以為然，「我又不找愛哭的。」然後心又虛，陳袤本人就挺愛哭的……

「江錦榮你個臭小子改改脾氣和那一嘴毛病，不然我跟你爹都擔心你找不著對象了。」江媽媽盛湯還不忘說他。

江錦榮低頭扒飯，模糊不清道：「那要是領回來個男的呢？」

餐桌上安靜了一秒，江媽媽白眼翻他，「你能領回來那也算你的本事。」

「。。。」這是對他多沒自信？

「我說真的！」

「哥你不喜歡女的啊？」

「你別搗亂。」

「我和你媽也是說真的呀。」江爸爸放下碗筷，說得也很認真，但江錦榮還是覺得他們在開玩笑，氣鼓鼓。

「跟你們說了也不信，等我帶回來嚇死你們，別怪我沒打預防針！」

「老婆給我夾塊紅燒豆腐，夠不著。」

「唔，媽我也要…」

「……」

家庭地位真就不如狗

吃飽飯，一家人圍著看春晚，但其實在看的只有父母二人，江錦然和同學打遊戲，江錦榮盤腿跟陳袤打電話。

「我家在看春晚，電視正演小品呢。」

「哦…我還在外面散步呢，放了好多煙花。」

「散步？外面不冷嗎？」

江錦榮聽見陳袤吸了吸鼻子，像是被凍冷了，「有點兒，不過煙花很漂亮，哇！還下雪了。」陳袤的聲音又驚又喜，從聽筒傳來聽得有些失真。

「下雪了嗎？」江錦榮從沙發上爬起來，騰騰往陽台走去，拉開窗子，外面的天空悠悠飄起了鵝毛似的雪，江錦榮伸手去接，雪落到手裡很快又不見。

「是下雪了啊。」江錦榮的聲音很柔，陳袤在那邊嗯了聲，兩人誰也沒再說話，都默默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又像是在等對方說話。

「新年快樂，陳袤。」

「…新年快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