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葳，我回來啦！」

歡脫的系統音響起，古月葳懷中僵硬的身軀立刻鮮活了起來。

黑貓喵喵喵的叫喚，聲音軟甜軟甜，能萌化人的心臟。雖然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都不是人的古月葳也覺得很萌，於是笑著伸手，揉亂了黑貓光滑的毛髮。

小奇絲毫不生氣，它伸出前肢搭在古月葳的手臂上，眨眨漂亮若玻璃珠般，清淺綠色的貓眼，「主系統剛才休息去了，不在線，所以多耽擱了一會兒。傳送的消息和資料都在系統裡面了，我打開給葳葳你看吧！」

「好哦。」

一縷黑色的霧氣在古月葳眼前沒入小奇體內，他看了一眼隱沒在樹葉中，淺淺笑著的鴻福，眼神微帶涼意。

鴻福笑著，向系統比了一個「BIUBIU」打槍的手勢，又向古月葳做出三的手勢，徹底消失了。

古月葳安靜地看著毫無察覺的黑貓，輕輕地搓了搓手指。

好像......也可以。

虛擬熒幕張開在古月葳的面前，並沒有多麼詳細的介紹，只有一連串羅列成表格的數據：

......

C0332號，精神崩潰，放棄任務。

......

C0081號，驚恐而死，強制退出。

......

C1173號，原因不明，放棄任務。

......

C0911號，被鬼怪同化作惡，強制退出。

......

C2200號，被攻略對象驅逐，強制退出。

......

C0621號，違反規則，被世界遣退。

......

任務失敗的姿勢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看得古月葳那是好生心情複雜難言。尤其是那最後一條，更讓古月葳皺起了眉頭，她伸出纖細修長還帶著不短指甲的手指，點了點那違反規則的一條信息，問：「這是什麼意思？這位攻略者違反了什麼規則？」

小奇愣住，它疑惑地抬爪撓了撓腦袋，吶吶開口，「我沒有和葳葳說的嗎？」

古月葳垂眸看它，「你什麼時候說了？我怎麼不記得。」

小奇頓時瞪圓了眼睛，「啊啊啊！難道我沒有告訴葳葳？？」

「我想......」古月葳扶額，「你確實沒有和我說什麼規則的事情。」

小奇頓時僵硬了。

它哭喪著臉，慘痛哀嚎，「我死了！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主系統知道了會撕了我的！嗚嗚嗚！」

古月葳嫌棄地掐指，一個封音術甩到了小奇身上。「行了行了。你趕緊把這條規則和我解釋清楚，主系統它就不會知道了。」

小奇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古月葳解開了封音術。

「這個任務一開始就是一個比較特殊的A級任務，上面派下了嚴格指令？禁止對任務對象使用道具，也禁止對任務對象使用魅惑術法。」

古月葳瞳孔微縮，「什麼？！」

這麼重要的信息他竟然現在才知道！小奇可真是......差點兒害死他了。

狐狸精勾搭人最擅長的不就是魅惑術法嗎？如果不是他生性謹慎，喜好一步一步慢慢來，若和那些話劇里的狐狸精一樣，一上來就是一個勾人大招——他現在怕是早就被驅逐出境了！

小奇艱難地跪在了古月葳懷裡，「葳葳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吧！讓我做什麼都行！」

古月葳神色溫柔，可眼神里卻藏了三分冷漠。「沒事沒事，我不會打你罵你的。」

他抬手，卻點下了投訴按鈕。

小奇呆若木雞，死死地盯著古月葳的手指，腦子裡儘是一片片破碎的玻璃聲。

是什麼碎了？

哦，它的心碎了。

黑貓毛瞬間炸了起來，它跳下古月葳的懷中，煩躁地轉著圈。

古月葳眯了眯眼，輕輕哼出一個低低的音，「嗯？」

小奇僵硬了，它回過神來，茫然地眨了眨眼。它猛地撲到古月葳身邊，眼淚汪汪地仰頭看他，「嗚嗚嗚葳葳我知道錯惹！」

三分鐘到了。

古月葳笑了笑，捏捏小奇的貓耳朵，問，「沒關係啊，我原諒你了。所以小奇，接下來的幾天，我想一個人可不可以呢？」

小奇低下了腦袋，垂頭喪氣，「我知道了，我會乖乖去關小黑屋的，葳葳要努力完成任務哦，加油！」

古月葳寫下了投訴理由。

「三天後見，葳葳。」

「三天後見，小奇。」

送走了系統小奇，古月葳跳下了高樓，一剎那像是電梯墜落了般，飛速沉沒。

「Duang～」

古月葳落在了地上，好像有聲音，但卻沒有人聽見。

可依然有人敏銳扭頭，看向他的方向。

「嗨～」

古月葳招了招手。

先恆略微思索片刻，去了教學樓側邊的老師辦公室里，借口去上廁所，鎖上了門。

「你怎麼來了？」

詭異地有一種偷情的感覺，古月葳笑得賊兮兮，「不是說好明天見嗎？所以我來見你呢。」

先恆沉默不語。

「好啦～開玩笑的。」古月葳坐上辦公桌，晃了晃腳，「我打算來幫你一把，要不要合作？」

先恆抬頭，精緻帥氣的學生裝經過許久的折騰，已經變得陳舊破損，但依舊不影響穿著它的人筆挺昂揚，如蒼松翠柏。

「你能幫我什麼？」

他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古月葳勾唇，「幫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然後考上好大學！」

先恆：......？

「你好像在逗我玩。」

古月葳搖搖漂亮白皙的食指，「並沒有哦。雖然在這個學校裡面你們已經過去了快半年多，但是在外界，你們的失蹤不過是過去了三個月左右。也就是說，今年的聯考你還來得及參加。那你想不想要參加呢？先恆同學。」

先恆同學眼睛裡漸漸明亮的光芒顯而易見是肯定的答案。

他聲音有點艱澀，許久笑著對古月葳說，「謝謝你。」

古月葳做了一個優雅的告別禮，好生一番高貴典雅，「明天見。」

先恆卻頓住，眼神里平淡得像是汪死水，可死水是冰涼冷漠的。

「明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