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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奶香小狼狗救夫记 作者:竹家少爷 字數:2063 更新時間:2021-08-13 06:21:14
就在花河等人在正華門下糾結之時,宇文恪已早早到了桃花宮,他踏過滿地的落花,衣擺拂過一片寂寞。
虢夫人的屍首已經安葬,這裡一切如舊,少年時候的宇文恪看著這宮中最為特殊華麗的住所總是心生羨慕。他不明白為何虢夫人能夠擁有,而他的母親作為先帝的妃子卻住在更遠更偏僻的宮中,終日冷清。
他隨意坐在桃花樹旁的台階上,扔下頭上的龍冠。不知靜默多久後,身後隱隱傳來腳步聲,還帶著鈴鐺輕微的響動。
他回過頭,那位來自柔北的王妃捧著一杯酒站在他身後。
「你來幹什麼?」宇文恪有一瞬的詫異,他從未將這個所謂的王妃放在心上,更何況此刻疏導猢猻散,這姑娘不去尋她的柔北族人,為何來找自己。
熱瑪手捧著酒液走上前,沒有翻譯在場,兩人的交流都是無聲的默示。她抬手,奉上手中的酒液。他們禮節未成,只有宇文恪喝下這杯酒,才算是喜結連理。
宇文恪看著那杯酒,伸手接過,沒有絲毫猶豫。
「你想做朕的王妃?」宇文恪勾勾嘴角,覺得好笑,也不知道那人聽不聽得懂,自顧自道:「告訴你,吉日徹辰贏了朕,已經在正華門外了,你何必非要跟我完成這套禮節?」
熱瑪沒聽懂,只是固執的指了指那杯酒,示意宇文恪喝下去。
「過來。」宇文恪招招手。
熱瑪順從的走過去,裙擺下裝飾的鈴鐺清脆悅耳。她眼中的宇文恪早已褪去了往日的跋扈驕縱,甚至連那陰毒都不見幾分,頭髮披散,衣衫凌亂,略略失神地瞧著她,眼底映著桃花漫天。
「你想讓朕喝了這杯酒。」宇文恪笑笑,伸手將他拉到跟前,「你可知喝了這杯酒,你便是我的王妃了?」
熱瑪有些不自在,宇文恪離她很近,男人身上龍涎香的味道撲面而來,不同於花河身上的奶香,這香味只讓人有種緊張的疏離感,她咽了咽口水,胡亂點頭。
宇文恪冰涼的手從她的側發撫下,動作很輕,像是打量著珍寶,輕輕捏住她的下巴。
就在那一瞬,方才還柔情似水,失落蕭索的男人忽然收起自己的脆弱,眼底重新裝上慣有的狠厲,手指狠狠掐住姑娘的下巴,將那杯酒粗暴的灌入。
「嗚嗚嗚咳咳咳咳咳!」熱瑪開始劇烈的咳嗽,想要吐出口中的毒酒,卻被宇文恪死死卡住脖子,不讓她得逞。
直到熱瑪嗆得面紅耳赤,終於被迫咽下口中的毒酒,宇文恪才終於像是甩開了贓物一樣,嫌棄的擦擦手。
「你早該死。」宇文恪慢條斯理地疊起手中的方巾,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沉聲道:「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女人能帶著毒酒進宮嗎?本想把你當作籌碼來威脅吉日徹辰,沒想到野心不小,還敢兩次來行刺朕。」
熱瑪絕望地抬起眼睛,姑娘的眼睛深邃美麗,她看著那始終高高在上的男人,後悔方才竟對他有那麼一瞬的同情。
她失敗了,徹底失敗了,非但沒能替族人殺了宇文恪報仇,反而淪為他人操縱的棋子,丟了性命。
毒酒在體內翻攪,疼痛緊隨其後,就在姑娘即將在這片苦痛的海中閉上雙眼,桃花殿的大門一腳踹開。
少年道:「宇文恪,本尊來了!」
花河逆光而戰,栗色頭髮透過金黃的光芒,少年鮮活肆意,張揚輕狂,就像他的名字,是所有的吉日。
「熱瑪姑娘,你怎麼在這裡!」連清緊隨其後,一眼便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他聽說宇文恪從柔北娶回來一位王妃,卻怎麼也想不到那人竟是熱瑪,情急之下,連清大聲責怪花河道:「你怎麼把熱瑪送來了!」
「熱瑪!」花河沒理會連清的質問,他焦急跑過去,將她抱在懷中。姑娘的嘴角流下烏黑的血漬,在慘白的皮膚上更顯可憐。
「熱瑪,熱瑪你怎麼了!」花河顫抖地摟住她,擦去嘴角血漬,幾乎哭喊,「常寧兄,常寧兄你看看她啊,這是怎麼了?」
霍淵和連清一眼便知那是中毒的癥狀,劇毒之下,回天無力。
「是中毒,喝了毒酒的緣故。」霍淵看看宇文恪腳邊的酒杯,對花河道。
連清見著心愛的姑娘倒下卻毫無他法,痛苦地轉過臉去。
「啊,一定有辦法的啊,不會的,我都來救你了啊!」小狼崽子又急又氣,大眼睛眼淚汪汪,「求求你,熱瑪,好姑娘,你別離開我,烏羅和父王他們都不在了,鐵圖好不容易才回來,我求求你,別離開我,千萬別離開我。」
熱瑪努力睜開眼,欣喜地發現自己正在花河的懷中,被他緊緊抱著,這一生恐怕只有這麼一次。
她艱難地開口,每一個字都是撕心裂肺的劇痛。
「徹辰……我…從小就以為……將來會…會成為你的…你的王妃,我……我盼了好久……嫁給你的樣子,那時候……草原的鮮花都會為我開放,我們也一定會成為……被極樂天祝福的……夫妻。」
恍惚之間,熱瑪好像看到了自己身著盛裝,站在陽光燦爛,站在百花深處,做呼蘭王的王妃,嫁給最愛的少年。
「別再說了好不好,求你了,熱瑪,別離開我,求你了,極樂天保佑,極樂天保佑!」花河緊緊將熱瑪抱在懷中,一遍一遍哀求她不要離開自己,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別離,每一場都撕心裂肺。
「抱…抱歉啊,徹辰……我也不想……不想丟下你一個人。」熱瑪終於支撐不住,閉上了雙眼,一滴清淚從姑娘的臉頰滑落,在花河的手臂上綻放成淚花。
「等你當上呼蘭王那一天,會很孤獨的。」
花河還記得這句話,事到如今,就連說這句話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他。花河想起彭山為他講漢文課的時候說過一個詞,叫做高處不勝寒。
他已經成為了呼蘭至尊,成為柔北最偉大的一任呼蘭王,而代價,就是身旁人一個一個的遠去。
所有的苦痛化作恨意,少年如一隻兇狠的狼,抬起眼睛,怒吼道:「宇文恪!你還她命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