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清渙和林晚舟走到操場上，體鍛課下課的鈴聲已經響了，頓時身邊奔過千軍萬馬，方向整齊劃一地朝著食堂。

林晚舟被剛好奔過的一個朋友拉走，她只來得及回頭和沈清渙打個招呼：「啊......那我先去食堂啦清渙。拜拜。」

沈清渙和她揮揮手，往操場的方向張望了一下，沒看見陸聲眠，於是抬腳也往食堂走去。下一秒脖子就被人摟住：「去哪呢小哥哥，我等半天你都沒來操場找我。你就這麼拋棄我要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嘛？」

春天的風已經帶著盛夏的暖意，沈清渙的脖子緊貼著陸聲眠的校服，不一會兒就被悶出了熱意。

「鬆手。」

沈清渙拍拍他的手臂，先避開回答陸聲眠的問題。

「太熱了。」

陸聲眠聽話地鬆開了手，但是手沒有安分地收回到自己身側，而是搭在了沈清渙的肩上。

反正已經來不及和那些幹飯人比腿速了，沈清渙幹脆和陸聲眠慢慢地走去食堂，這才解釋道：「我剛剛去找你，沒看見你。」

陸聲眠有些無奈：「......小哥哥，你那往操場瞥了一眼就算找人嘛？」

沈清渙一臉單純：「......不算嗎？」

「算算算。小哥哥做什麼都是對的。」陸聲眠和沈清渙並肩走進食堂，「幾樓，小哥哥？」

「我都可以。」

「那去三樓吧。」陸聲眠說著，和沈清渙一起往樓上走，人潮擁擠，兩人前行艱難，「對了小哥哥，初賽怎麼樣？」

沈清渙想了想：「還可以。不過我不小心把一首歌都唱完了，不知道會不會扣我分。」

按照規定每個人都只有一分鐘的時間，既然沈清渙能夠把一首歌唱完卻沒有被叫停......大機率是唱得太好聽了。

「emm......那為了慶祝我的小哥哥初賽過了，今晚我請你喝奶茶。要喝什麼？」

沈清渙眼睛一亮，也不糾結自己到底過沒過了，毫不猶豫地：「要喝芝士葡萄！」

「好嘞。」

兩個人排了好一會兒隊，買了香菇雞滑面。坐到位置上的時候齊楚和李慕拎著一袋快餐路過。

「啊......你們居然是兩個人的座位！」齊楚氣鼓鼓，小小的桌子上連多擱個他的袋子都太擁擠，他泄氣地放棄了要和他們共進晚餐的想法。

「不過，渙渙，今天下午海選你唱的是什麼歌呀？我聽那些評委說你可是最高分過的。」

齊楚十分好奇，不久前學姐激動地撲向他讓他勸說沈清渙加入文娛部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沈清渙放下筷子，答道：「《我在集市兜售春天》。」

「啊，聽起來就好溫柔好甜呀。」齊楚笑眯眯地幻想了一下，「所以你這周帶來宿舍的吉他就是給這首歌伴奏的嗎？」

「嗯。」

沈清渙花了大半個周末練這首歌的吉他譜，作業都是掐著時間剛剛好寫完的。

齊楚驚嘆道：「好厲害啊渙寶，晚上回宿舍再唱一遍給我聽好嗎？」

沈清渙滿口答應：「可以的。」

齊楚對他揚了揚嘴角，擺了擺手，就和李慕找位置吃晚飯去了。

剛剛沈清渙和齊楚說話的時候，陸聲眠一直安靜地在旁邊邊聽邊快速嗦面，沈清渙的面才吃到一半，陸聲眠就已經吃完放下了筷子：「渙渙等我一下，我去排奶茶的隊，人好像有點多。」

沈清渙看了看他幹凈的碗，不知道應該是說他吃的太快還是自己吃的太慢：「......好。」

陸聲眠端著盤子走了，把盤子放到指定位置後，就去奶茶店排隊了。奶茶店的隊伍排了二十來人，前面的人倒還好，點了一杯奶茶很快就拿到走了，偏偏到了陸聲眠前面那個國中的胖胖的男孩子，一個人手裡拿了好幾張飯卡，一個人跟座山似的盤踞在點餐台，陸聲眠好脾氣地等他點了一杯，兩杯，三杯，到第四杯的時候終於沒忍住，拍了拍那個小男生的肩膀。

男生轉過來看他，因為身高優勢，眼神又很兇悍，讓陸聲眠看起來非常有威懾力。

陸聲眠皮笑肉不笑的，語氣陰森森：「小同學，不會排隊的話，學長來教你啊？」

那個男生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力爭理據：「......我不是有排隊嗎？」

「你是有排。那你手裡其他的飯卡呢？它們的主人是沒手還是沒腳，需要你來幫他們排隊？」

男生氣憤地買了第五杯奶茶，幹脆撕下稍微禮貌點的外套：「你他媽憑什麼管我啊，你以為你比我大一點就了不起啊？我反正排隊了，我愛買幾杯奶茶就買幾杯。草你媽！」

後面的人聽到這些污言穢語都皺了皺眉。陸聲眠直接把他扯到一邊：「你家是沒有廁所嗎？你到這裡來亂噴？讓你買五杯已經很給你臉了，我勸你最好不要繼續挑戰別人的底線，國小弟。」

男生十分氣憤，肚子上的肉都顫了顫，無奈掂量了一下對手的實力，還是不甘心地提著奶茶跑了。

等陸聲眠買到奶茶，才發現沈清渙已經吃完飯在一旁等他了，第一反應就是：「啊......小哥哥，我剛剛不會很兇吧？」

「還好。」沈清渙評論道，「不過我覺得可以更狠一些。他這樣買奶茶實在是太沒有教養了，而且他還罵你。」

陸聲眠在心底咀嚼了一遍沈清渙的話，總覺得他的重點是在後面那句「他還罵你」，自己越想心情越好：「渙渙說的對，下次遇見他我要罵回去。」

「......」

沈清渙想解釋一下他不是這個意思，陸聲眠卻已經把吸管插進奶茶里，趁他準備說話張開嘴的第一刻，把吸管往他嘴裡一塞，嚇得沈清渙重重咬了口吸管。

「不用這麼緊張吧小哥哥？」陸聲眠好笑地看著沈清渙鬆開嘴，接過奶茶，苦惱地看著扁扁的吸管，「我不會欺負你的。」

「嗯。」

沈清渙艱難地吸了一口奶茶。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