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激烈的疼痛讓他徹底清醒，他起身猛地拽住阿璟，將他帶進懷裡，「不管哪個是你，我都要你，阿璟啊，我要你，求你帶我走，一個人在世間太苦太痛，我熬不下去了。」

懷中的人渾身在戰慄，伸出手攬住江子俞的腰，清清淺淺地喚了聲，「相公。」

江子俞流著淚吻住他的唇，怎麼吻都不夠，按住他的脖頸加深這個吻。

舒璟溫柔地回應他，眼淚卻蜿蜒而下。

「阿璟不要離開我，別走，別走好不好？」江子俞淚雨滂沱，額頭抵著舒璟的額頭哽咽抽泣。

「相公，我沒走，我一直都在。」舒璟一遍遍地吻去江子俞的眼淚，「相公，不哭，你看著我，聽我說。」

江子俞勉強應允，不住地吻他的額頭，親他的嘴唇。

舒璟無奈只能抱住他，與他親了一會兒將他的頭按進自己懷裡，「相公，我在的，我不走，相公還記得嗎？我與黑蟻有契約，死後魂魄不入輪迴，所以我去不了陰曹地府。」

江子俞像是被驚雷擊中，一點一點地回歸清明，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舒璟。若是此刻在夢裡，阿璟定然不會有如此清晰的話語。

「相公終於清醒過來了？」舒璟凄然一笑。

「阿璟，你……你說什麼？」江子俞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又摸摸懷中的人，一切都不可置信。

舒璟捂住江子俞的眼睛，「相公不許再看，地上的是我的軀體，我現在是一縷殘魂。只是不知為何竟能出來了。」

江子俞不敢相信，不住地親他的臉蛋咬他的耳垂，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彷彿稍微一鬆手懷裡的人如煙霧般消散了。

「我是魂魄，不疼，咬什麼咬。」舒璟揶揄道。

眼淚依舊簌簌往下落，塵世凄苦，不願回頭。江子俞貼住舒璟的額頭，閉上眼思索片刻，哽咽道，「大概是我也死了。所以才能與你的魂魄相遇，阿璟啊，又能見到你，真好啊。」

「你沒死。」舒璟語氣得有些哭笑不得，拚命撓江子俞的下巴。

江子俞疼得嘶嘶直叫，他抓起阿璟的手在他手背上咬出一圈牙印，斂了眼淚道，「只要與阿璟在一起，管他死沒死。」

「我都沒死，你死什麼？」這下子舒璟怒了。

江子俞卻不管他的情緒，緊緊抱著他不鬆手，時不時地親他的眼睛，鼻子，嘴唇。

舒璟低嘆，「還是沒清醒。」

玉蘭花在風中輕輕搖曳，偶爾飄下幾片花瓣。日頭西斜，如血的殘陽凄艷地在玉蘭樹間燃燒。

「相公。」阿璟猛地推開江子俞，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相公不能呆在這裡了，快出去。」

「去哪裡？」江子俞拽著阿璟不肯走，舒璟力氣沒他大又跌回到他懷裡。

「相公啊，你還不明白嗎？這裡不是陽間，也不是陰間，是介於陰陽之間的另一個時空，天黑之前如果回不去你就再也回不去了。」舒璟急了，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又拉著他的手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