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折騰，陸廷川更是難得的哄了他一陣。

陸廷川伸手替沈念把被子掖好，語氣溫和，「才八點。你再睡一會。我有個視頻會議，你要哪裡不舒服直接給我發消息。」

沈念趴在枕頭上虛弱的點點頭。

陸廷川說完這話忽然想起什麼，他和沈念連微信都沒有加上。十年前還不流行用微信呢。

於是順手拿起沈念新手機，打開是解鎖密碼這個界面。沈念也沒理他，他倒是也沒勞動沈念，自覺的伸手輸入了年份加0316試了試。

手機屏果然解鎖成功了。

陸廷川似笑非笑，「寶貝，這個日子你倒是記的很清楚呀！」

三月十六日是他離開他的日子。

這一刀倒真是扎在他心口上了。扎了一刀還不夠，還要撒一把鹽。

陸廷川拿起自己手機，加上了沈念微信。又用沈念手機打了一個他的電話號碼，如此也得到了沈念的新電話號碼。

陸廷川幫沈念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充上電，就出去了。

電腦里的視屏會議不過是年底檢討，也不太重要。

陸廷川拿起手機，點開沈念微信，翻了翻。

微信頭像是市醫院照片牆上那張身著白大褂的證件照。但就是這麼一張證件照他也是極好看的，尤其是一雙清冷若雪的眼睛。

點進朋友圈的個性簽名則是A市市醫院心血管內科副主任，至於朋友圈，陸廷川翻了翻，都是些轉載的關於健康知識的科普。

真是幹幹凈凈和白雪一樣。

陸廷川放下手機，看向視頻里，示意那位秘書繼續說。

然後又給南辰發了條消息，讓他帶早餐和午餐上來。

結束了視屏會，陸廷川合上電腦。

沈念這一覺睡到了中午一點，陸廷川就坐在客廳沙發上回著郵件。

聽見洗手間的水聲，知道他醒了，陸廷川站起身往房裡走去。

沈念用溫水洗了一把臉，陸廷川問他，「是吃早餐還是午餐？」

現在已經一點了，南辰把早餐和午餐都送上來了。

見沈念沒有說話，只是十分憔悴的看著他。

陸廷川也想著他吃不下東西，又不敢說。

從前他生病的時候不肯吃東西，他硬是強迫他喝下兩碗粥。生生掰開嘴灌下了，這不也乖乖吃下了。

陸廷川知道他吃不下，所以只加熱了豆漿和奶黃包，端到了房裡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不許剩。」

偏偏他連讓人吃飯的語氣都是命令的。

陸廷川掐了一把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臉像奶黃包一樣，軟乎乎的讓人想上去啃一口。

沈念瞥了他一眼，到底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艱難的吃下了一個包子，半杯豆漿，便實在沒有胃口了。只可憐巴巴的看著陸廷川，「能不能不吃了？我真的吃不下。」

陸廷川靠在椅背上，下頜微微抬起，不鹹不淡的威脅道，「那你是想打針還是挨打？」

明明知道他不會怎麼樣，但沈念伸手抓起那個奶黃包，一整個塞進嘴裡。那架勢分明是我噎死我自己。

陸廷川倒是覺得生病的他奶糊糊的格外有意思，像是卸下了平日里清冷的軀殼，看到幾分外人看不到的模樣。

陸廷川揉了揉他的腦袋，含笑道，「我的沈醫生，你是想上明天新聞，我市某醫生吃包子噎死了？」

沈念給他氣到了，將塞在嘴裡的那個奶黃包吐進垃圾桶。

陸廷川就坐在床邊，調侃道，「既然這東西噎著我的寶貝了，那就喝粥吧？」

沈念自然知道喝粥是什麼意思！

從前和陸廷川在一起的時候，他生病了吃不下東西。陸廷川硬是強迫他喝粥。

跪在餐桌椅子上，他一邊吐，他一邊灌，硬是雷霆手段生生逼他吃下了。

其實這八年陸廷川變了許多，脾氣也好了許多。以前哪有這樣好脾氣的哄著吃飯的？

沈念也知道該服軟的時候要服軟，伸手拉著他的衣服下擺，晃了晃，喊了聲，「哥哥......」

這一聲喊的陸廷川心都化了。陸廷川控制住微微上揚起的唇角，有些東西是原則，譬如身體健康。

陸廷川握住他抓著自己衣擺的手，沈念的的手只隔著薄薄的真絲睡褲，陸廷川調笑道，「你在引l誘我？」

沈念給他氣到，氣急敗壞的慌忙鬆開手。

陸廷川笑著走到廚房，加熱了一小碗青菜粥，遞到沈念手邊。

沈念嚷嚷了一聲，「燙。」

陸廷川揉了揉他的腦袋，正好來了個電話，便道，「涼一會了記得吃。」

陸廷川出去接了電話，和六哥講了十多分鐘的電話，轉身再回到房中，卻見沈念已經睡著了。

陸廷川把被子給他蓋好，將那碗正溫熱的青菜粥端了出去。

又轉頭給James醫生打了電話，讓他晚上過來給沈念靜脈輸液。並美名其曰輸液好的快，畢竟年初二要出去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