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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君

    顧昔然撞了人。那時他沒想到他撞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艷遇。他撞著了冤家,撞著了祖宗。他栽在這人手裡,一栽就是一輩子。

    【十一】

    小說: 染君 作者:杀死一只知更鸟 字數:1935 更新時間:2019-04-26 04:59:58

    【十一】

    君染的第一支廣告很特別,代言大馬士革玫瑰。

    很少有花卉會請藝人代言,畢竟利潤不會太高,代言費就是一大筆支出。

    大馬士革玫瑰作為一個稀罕的外來品種打入中國市場不甚艱難,因此廠家會想出這個主意。

    君染的新公司在電影開拍前要為新人造勢,而玫瑰代言夠獨特夠新穎,雙方一拍即合,定了。

    本來對方因為君染名氣不夠略有糾結,看過君染的資料後,一丁點不滿都不剩。

    鮮花,果然該配美人。

    廣告在松花江的一條支流開拍,河流冰凍三尺,為了拍廣告特意釗開一段。

    君染赤裸上身,只穿一條肉色的平角泳褲,整個人沒入零度以下的冰水,眉頭都沒皺一下。

    蘭鉞在旁邊盯著都打顫。

    君染從水中探頭,濕透的長髮貼於面頰,妖艷而高貴。

    一朵玫瑰從他頰邊流過,深紅花瓣如同凝固的人血。

    君染的長睫已經凝起冰花,天下雪了,他扭頭看身邊經過的玫瑰,頸脖潔白,神色迷惑。

    後來的很多年裡這個鏡頭一直被網友評為「最美廣告畫面」。

    君染一上岸就被蘭鉞用毯子迅速包裹,送進車裡。

    他的身體很燙。

    胡玉也在車上,手下新人的第一支廣告,他必須到場。副駕駛的位置是個陌生外國人,高鼻深目,目不轉睛看著蒼白的君染。

    「介紹一下,他是你第一部電影的導演,你可以叫他路易斯,有四分之一日耳曼血統。」

    「你好」

    君染看他一眼,淡淡頷首。

    「你介意潛規則麼?」路易斯的中文發音很奇異。

    蘭鉞胡玉一瞬間一同瞪住他。導演,你的節操呢?

    君染根本沒理他,用手指梳理凍成一縷一縷的長髮,長眉緊鎖,似乎很不滿。皮膚上的水可以被真氣快速蒸發,頭髮卻不行。

    蘭鉞看不下去,手拿著毛巾一下下小心抓碎君染長發上的冰晶,拿了塊白巧克力給他。

    炸起得毛瞬間就捋順了,一根倒刺都沒有。他很乖地剝掉外包裝,唔,好香。

    胡玉惡狠狠瞪路易斯,演員是你自己選的你現在敢動他一下試試!

    路易斯攤手,這要是我家的哪會捨得放出來,你們公司老闆一點都沒有捨不得麼?

    蘭鉞強忍著摸摸君染腦袋的衝動,對前面眉來眼去的兩人說,「大叔你們還要神交到什麼時候快點開車好麼?」

    君染因為體溫過高被胡玉扭送到醫院。

    他很不開心。顧昔然在他身邊一下下戳他腮幫子,「哥現在要被放出去了換兄弟你進籠子,你怎麼都不聽組織的話?把自己賣給皇軍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不預先上報組織呢......」

    一旁的「皇軍」表情複雜。

    「我沒生病,以後我會告訴你,上次是因為你生病睡著了。」

    顧昔然訝異了,為什麼他被萌得一塌糊塗,心卻揪成一團。

    當晚體溫下降的君染和顧昔然一起出院。

    君染收到一束廠家精心挑選包裝的大馬士革玫瑰,鮮花美人,分外奪目,一水兒小護士直到院門口他們上車都在偷瞥。

    「以後出門要記得戴墨鏡帽子,這是職業道德。」胡玉說。

    不,是業界良心。蘭鉞心底默默補充。

    兩人送他們到居所樓下,君染先出車門,顧昔然要下車時被人拉了一下,扭頭,是胡玉。

    「你和君先生關係很好?」

    鏡片反光鋥亮。

    「事實上,我是他的房東,也是他的債權人。」顧昔然笑得溫和,小樣,想套我話,先練練級吧。

    「你要為他著想,他的身份是藝人。」不要毀了他。

    「他在我眼裡只是個孩子,你們這個圈子要黑別黑到他頭上,否則我發誓傾家蕩產弄死那人。」因為背身,君染看不見他的表情,那是顧昔然不會在他面前流露的,猙獰的瘋狂。

    起身,抖抖大衣上不存在的灰,溫和地說,「告辭」。

    胡玉看著顧昔然轉身走幾步,很熟稔地攀住等在燈下的君染一邊肩膀,君染與他身量相當,蒼藍的瞳色在路燈下呈現一種奇異的溫暖。

    這算什麼事兒?

    蘭鉞瑟縮著對胡玉說,「明天的廣告還照常拍麼?」

    「拍,電影開拍前盡量多接廣告,問問公司有什麼露臉的活兒,只要不上綜藝就成。」

    *

    *

    君染的第二支廣告依然是代言花卉,洛陽牡丹節,主辦方下足血本。

    下飛機後的君染臉色慘白,他打了電話給顧昔然,對方迷迷糊糊:「作死啊天都沒亮......老闆你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短命,我現在是帶傷帶薪休假你能消停幾天麼......還是說場子里那伙崽子想我了派你來催催?」

    「喂」

    顧昔然瞬間醒透。

    「君染你到洛陽了是不是,那邊冷麼,還習慣麼?」

    「......」

    「剛才是我弄錯了不是說你,你什麼時候打來我都樂意,真的真的。」顧昔然尾巴都快搖斷了,君染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

    「乖啊,不氣不氣,我錯了。」

    「......我不喜歡飛機。」

    顧昔然心揪了一下,「怎麼了,暈機麼?」

    「我怕」。君染討厭那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感覺,雲層之上,耳邊能聽到螺旋槳發出的轟鳴。唯一讓他感到安全的人不在身邊。

    顧昔然甚至能想到君染這時的模樣,一雙蒼藍的眼懨懨的,嘴角崩著,明明沒什麼表情,可就是看著委屈,像被人欺負了,又像生病的貓乖乖瞧著他,沒有精神。

    驟然心疼。

    到君染掛電話他都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說了什麼。

    捨不得,他真捨不得。

    一直捧在掌心的人,在溫暖遙遠的一個陌生中原城市,微啞了嗓子輕聲說,我怕。

    我很害怕。

    為什麼你不在我身邊。

    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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