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淡淡默默,也是朝朝暮暮
小說: 玉菩薩 作者:冷七不冷LQBL 字數:3861 更新時間:2021-11-06 02:54:27
臨然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然大亮,明亮日光爭先恐後的從門窗縫隙里擠進室內,惹得一片晃眼。
他從床頭邊坐起,抬手虛扶了一下自己額頭,酸痛開始慢慢向四肢蔓延。
他竟然靠著手睡了一晚。
整隻手幾乎麻到沒有知覺了 。
臨然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想墨休那狗崽子也不知道怎麼回去的,也不叫醒自己。
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昨天幹了什麼。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懶散的伸了一下腰。
隨後爬上了床蒙上被子 ,想再睡一會兒。
如今是秋寒之際,屋內屋外都很冷,屋內更是冷若冰窖,即便整天都蜷在被褥之間,也是不怎麼舒服。
臨然動了動手,只覺自己身上著實濕冷粘膩的慌,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裡衣上似乎也出了一大片冷汗。
他無奈的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嘆了口氣從榻上走了下來,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下意識微微縮緊圓潤的趾頭,竟顯得越發可愛。
隨手將身後白髮束好,便出了房門。
今日竟有一點暖陽,照在身上倒是挺舒服的 。
他慢悠悠的走向御翎殿後山。
那有一頗為清澈的溫泉水。流水淙淙,暖氣直流人心。
御翎殿是有兩處清泉的,冷泉和溫泉,都是負責療傷和沐浴的地方,天氣寒冷,也不知道墨休昨天發了什麼瘋,非要去冷泉沐浴。
長老居住之地,自然是四景八通,清風湧來。
這也算是蕭箋薛費勁心思讓人挖的,冷泉四方迷霧蒙蒙,若不走近是看不見人的。
這兒平日沒人前來,畢竟沒誰能忍受得了冷泉的冰涼,但更多的是怕見到臨然,平日里敬佩歸敬佩,但骨子裡還是帶著畏懼的。
再加上這是在他殿後,因為不熟,所以就算是梨風門的弟子,臨然也不一定會給好臉色。
殿後除了兩處清泉,還有一片竹林,中間寬闊之地,有一雅舍。
那是臨然無意間發現的,那時正好是夏季,四周鳥鳴清脆,枝葉沙沙,本來身上還有著夏日的燥|熱,在這裡卻都會清散了不少。
臨然平時無事,一般都在那彈琴練劍,一開始的時候甚至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妖獸,後來被他造得所剩無幾,又幹脆養了幾隻山妖雞,不僅長得好看,味道也很好。
所以臨然很喜歡在那裡欣賞美景,偶爾下手抓山雞,拔了毛上火架著烤。
臨然卸去白鞋,赤足踏入水流之中,溫暖的水包裹著他的玉足。
他微微吐了口氣,心情頗好的在心裡贊了一句不愧洞天福地,便在岩石邊窸窸窣窣的脫下自己的外衫。
鬆了白髮,溫暖的水流微微冒著熱氣浸泡著肌膚,那股讓人不舒服的濕冷黏膩感瞬間退去,晃眼的暖陽將這水面照的波光粼粼,金光漫漫。
他脖頸微微仰起,抬頭看著日光,下頜綳的緊緊的,水珠從下顎線滑落,滴入水中,掀起一陣波瀾。被水打濕的長髮貼在他後背上,將那些面目猙獰的恐怖傷口遮掩去了七八分,反而多了一種琵琶遮面的美感。
溫暖的水浸泡著身子,讓臨然舒服的輕嘆一聲 。看著粼粼水波,他突然起了興緻,伸手竟撲騰起了水花。用靈氣將水珠凝聚,然後捏在指尖遊動,他玩的不亦樂乎。
卻全然不知,他這一切都被另一個人看在眼裡
不遠處,一少年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墨休剛到後山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山風清淺,泉水溫熱。
他那看起來高高在上,一身清冷的師尊,散去如瀑布般的白髮,脫掉衣衫,坐在一泱清澈見底卻被霧氣環繞的模糊不清的水流之中。
流動的水將他的髮絲沖的散開,有幾縷白髮被水打濕,纏綿糾纏的貼在他的玉背上。而那振翅欲飛的蝴蝶骨,以及精瘦的窄腰弧線,也因此若隱若現。
他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黑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悄無聲息的向那身影走進。
溫泉旁邊種植了很多竹子和樹,周圍安靜的很,除了一兩聲鳥兒的吟叫,樹葉沙沙發出的聲音 ,地上鋪了一地的幹枯落葉,腳一踏上去,便發出枝葉被碾碎的聲響。
由於離得遠又有水流聲太大,再加上臨然的注意力全在手上,渾然不覺有一人向他靠近。
水流滑過他的腰間,墨休有些想看清楚散亂髮絲下,究竟掩蓋著什麼。
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抬腿轉身欲走,卻突然間聽到一陣響動。
鬼使神差的他又停下腳步。
只是他才剛剛一動,便踩中腳下的一枝樹枝,發出清脆聲響,將臨然喚醒過來。
臨然聞聲,立馬回頭,他的眉間儘是警惕,立身喝道:「什麼人?!」
等看清來人以後,他又不解的攏了攏眉心,「墨休?你來作甚?」
被抓包的墨休見他赤||裸上身,登時一慌。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鎮定模樣,緋紅從耳朵尖蔓延上臉龐。
他眨了眨眼睛,囫圇應了聲師尊,然後慌不擇路的站在原地揪著袖子。好半晌,他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師尊…徒兒不是有意的。」
他垂著腦袋,一副老實認錯的模樣:「師尊的傷口沒好,徒兒想著來逮只山雞回去燉湯,給您補補身子——」
「未曾想撞見師尊在沐浴——」
竹葉簌簌,一陣清風過。那本來人在水中的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身,他披著一件白色外袍,胸口處微微敞開,發梢尚且滴落著水珠散落在肩頭。
他一步一步極慢的向墨休走過來,帶著一身熱氣,白皙赤足踩上枯葉,發出聲含糊不清的脆聲。
墨休不想在他面前出囧,本能的想躲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根本不受控制,只得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師尊向他走過來。
看著他,少年的胸膛彷彿被一團火焰燃燒著,難受的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火海。
人越來越近,近的墨休都能看清臨然鎖骨上那一顆亮晶晶的水珠。看著水珠從他的下顎線滑落。
他覺得自己身上的火似乎更加灼熱了,再想到自己那些不可明說的心思,還有隱約要抬頭的下|身,少年痛苦的閉上眼睛,只希望臨然不會往他身下看。
如蝶翼般的長睫輕輕顫動著。
然而,額頭上突然傳來一個柔軟又冰涼的觸感,還有一股那人身上的氣味,都是香的。
墨休睜開眼睛,對上了他微微帶著水汽卻明亮又溫柔的眸子。
他淺淺笑著,髮絲落在肩頭 ,氤氳出一個個不太明顯的水痕。
「那抓住了麼?」
腳,像定在了原地一樣,眼睛也直勾勾的看著那人,他寬肩窄腰,腰線精瘦,看起來卻並不瘦弱。
見他收了手指,墨休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快要冒煙,他嘴唇動了動,半晌才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吐出兩個字。
「…沒…有。」
「…行吧。」
臨然有些失落,中午沒有雞吃了。不過心中還是慨嘆,孩子長大了,都知道心疼師尊了。
墨休將他細微的表情收入眼中,想也不想轉身就跑想跑,臨然回過神連忙拉住他,帶著水珠的腕子。滑過墨休的手背,帶起一陣涼意。
臨然皺了皺眉,有些驚疑道:「你幹什麼去?」
隨後便看見了他那紅的滴血的耳朵尖,還有不安的表情。
臨然瞬間就明白了,他挑了一下眉輕聲笑道:「你我皆是男子,有何可羞的? 」
墨休聽著他的調笑,簡直無地自容。
他只能小聲反駁:「徒兒只是想去別的地方找找,看看能不能抓到山雞。」
他的師尊胸口處的衣襟沒有拉好正微微敞開,露出大面肌膚,墨休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未敢再多說什麼 ,只是匆忙道別,獨自離開 。
臨然看著他匆匆忙忙的離開。甚至,他還看到他崴了一下腳,差點摔倒。
臨然:「……」
這孩子。
晚上,偏房內,墨休又做夢了。
他瞧見了白日里不小心撞見臨然沐浴的溫泉湖。
岩石邊 ,有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朦朧不清。
臨然半趴在岩石上微闔著的濕潤藍眸。承受著他的火熱和愛||欲。
「啊啊…疼…」
耳邊是臨然極力壓抑著,卻又低沉溢出的哼|聲,很輕微的聲音,帶著一點哭腔,但是卻很性感。
墨休幾乎是如饑似渴地侵||入頂弄著。伸出濕潤的舌頭去舔他的耳廓。最後輕輕咬著他的耳垂,道:「師尊,弟子弄的你爽嗎?」
「嗯?」
臨然說不出話,只是含著淚搖了搖頭,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更多的聲.音。
墨休不滿的咬住他的脖頸,動弄的力道慢慢地變得剛||猛,粗熱硬|燙用||力地捅弄著,手纏||綿而繾||綣揉著臨然的臀,他凝望著自己的師尊,眼神顯得深情而濕潤。
「舒服嗎?」
臨然似乎被他這凶恨而又密實的抽||弄弄得幾乎有些崩|潰,喉嚨發出小而悶的抽泣哭聲——
「…不要…滾開!」
墨休站在那看著內心煎熬極了,他跪下抱頭,喉間發出含混的低吼,像野獸在垂命掙扎。幾乎像是一種乞求。
為什麼,為什麼又這樣!
醒來後,墨休呆坐在床上,邊上的被褥上落著零零散散的白星。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臉上的皮膚也開始變燙,卻依舊蒼白無色。
他始終想起,泡在水流之中未著寸縷回眸看他的臨然。更深露重為他披上厚衣的仙君,柔聲細語帶他寫書箋的師長。
有一天。
在一方天地,在暖流如火的水泉里,在冰冷無力的岩石上,被他玷||污,弄髒。
他是想弄髒他,讓他染上只屬於自己的顏色。但他明白,這是奢望。
墨休不願也不敢再往下想去。
他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
他又開始躲著臨然,顯然臨然也發現了不對勁。
可墨休不願開口說,臨然自然也不可能去強求。
最終只能這樣慢慢的耗著。
臨然坐在鳳兮殿的主座上,手裡拿著一封任隸函書,神情有些凝重。
現在的修真界到處都不太平,基本亂成一鍋粥。
這表面上的盛世和平,時時刻刻都如即將倒塌的城牆一般。
強殺掠奪,已成常駐。
普通的老百姓抵禦不了,只能通通交給門派處理。
但由於別的門派收價太高,一次要一千金。那根本就是普通老百姓三年的花蓄。根本付不起這麼昂貴的函書金。
現在唯一跟別的門派對立的只有梨風門,自上次回來,臨然就特地跟門外子弟交代過。
凡是平民百姓,通通不收函書金。
所以導致於這些天,門派的門檻都要被踩壞了。
柳璃戨拉著念子明,替門派的一些收攬不來的弟子,接下任隸函書後也是東跑西奔的。
特別是墨休,早出晚歸,顯然是在刻意躲避著臨然。
除夕將近,梨風門也開始著手準備宴席。
但由於事務太過繁忙,很多事情都還沒來的及處理完,索性瀟箋薛直接就將宴席設在了校場上。
準備簡單過個春,等來年再認認真真的辦一場。
到了傍晚時分,寬大的校場上擺上了幾十來桌宴。
不管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都到場了。
各自的長老可跟自己的徒弟坐一桌。也可以選擇跟掌門坐一桌。
大多數弟子都是扎堆群里,嘻嘻哈哈的笑鬧著。倒也有過年的氣氛。
臨然雖然身為長尊,自然而然也是跟自家徒弟扎一堆。
校場里鬧哄哄的,柳璃戨捂了捂耳朵偷偷溜進廚房。提了兩壺上好烈酒,暗自想到一會兒可以跟師尊好好喝一杯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臨然不會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