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夏的背撞到牆上，前兩天被魔獸人馴養的異獸鳥抓傷的地方又裂開了。

狐狸的鼻子，使他聞到自己的血味。

「你真夠可以的…」玟枯說他，卻又慢慢壓在代夏身上，注視著代夏的臉：「你讓他摸你了？怎麼摸的，嗯？」他用手指撫摸的代夏的臉，又輕輕摸到代夏的嘴唇：「你知道嗎？他讓你發|情的那天，我就和你弟弟在屋外，我們都聽見了，一隻狐狸放蕩不貞的叫聲，我當時真想進屋裡掐死你。」

代夏沒有再哭，只是怔怔看他，好像從不認識他。過了半響，代夏說：「從我身上起來。」

玟枯好像被刺痛似的，笑起來：「你只和他做是嗎？」

「我們…什麼也沒做過。」代夏不像辯解般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什麼也沒做…」玟枯笑起來，笑得眼睛裡都有淚光：「什麼都沒做，你就那麼叫起來？叫得整個村子都能聽見？」

代夏抿住嘴唇，身體顫動，他想了想，抬頭看玟枯，很真摯的問：「就算我們有什麼，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代夏把玟枯推開，玟枯卻壓住代夏的雙手，眼睛是紅的，像是想咬下代夏的肉：「和我有什麼關係…」他望著代夏的臉，用手背輕輕摸了一下：「真該殺了你，可我捨不得。」玟枯在代夏唇角吻了一下，代夏驚訝的睜大眼睛，玟枯卻看著他笑了：

「你就像這眾多白狐里的一團火。」

「其實，我不為我阿母的死而傷心，他早該死了，病得太久已經被折磨的像個怪物了，我也像個怪物。」玟枯目光久久留在代夏臉上：「如果昨天我沒有聽見你被他弄得浪|叫，我今天來，就是要帶你走的。你給我的那個牙烏，我看到了新的可能，我能做到更多，代夏。」

玟枯站起來，轉身想要離去。

代夏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忽然笑了：「你早就知道了，那個牙烏是小白給我的。」

玟枯的背影停了一下。

「你那麼聰明，村子裡只有你是最聰明的……」代夏想從床上起來，卻被背傷擊敗又摔到床上。

代夏醒悟般抬頭，眼眸中印下了恨意：「魔獸人…村子偏僻又沒有什麼可搶的，比我們富裕的村子有的是…魔獸人來的時候…我們被抓起來的時候…你在哪？你根本沒在。魔獸人是在海棠樹那放的火，火根本燒不到叔叔的房子！」

「叔叔，到底是怎麼死的！」代夏一字一句，如錐在心上，敲打在骨頭上：「是你嗎？是你讓魔獸人…」

玟枯忽然笑了起來，轉身問代夏：「你知道伺候病人是什麼滋味嗎？獸人的鼻子靈敏至極，我卻要天天聞著藥味，現在我的鼻子已經和人類沒什麼區別了，你試過屋子裡沒有一點亮光，只有咳嗽聲的夜晚嗎？你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嗎？」

代夏只看著他，卻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他。

玟枯說：「誰都沒資格指責我，我做得夠多的了，忍受的夠多的了。」

代夏在床上坐著。

怔怔的從屋裡望著屋外的天空，火燒過的雲，就像那天村子裡著起的大火。

帶走了四十三條生命，他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