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內里很大，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楚定宸跟在鄭應弘的身後走進去，看著他很是熟絡地跟遇見的每一個護理人員打招呼，最後在一棵樹下停了腳步。

鄭應弘輕倚著樹幹，微眯起眼睛往旁邊人工湖那裡看去。

一個女孩正推著一個老婦在湖邊散步，女孩時不時低下頭跟那個老婦輕聲說著什麼，老婦偶爾會對著女孩笑笑，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面無表情。

楚定宸見鄭應弘看著那位老婦的眼神中滿含柔情，多少也猜出來了這兩個人之間是什麼關係。

「怎麼不過去？」

「她見到我會瘋的……我就這樣看看好了，過去的話，」鄭應弘扯了個笑，「我會哭的。」

楚定宸不再說話，陪著他站在那裡，直到女孩把老婦送回去後才離開。

回去的車上，鄭應弘的心情似乎不是特別好，閉著眼靠在窗玻璃上一直都沒有說話。楚定宸將心裡的疑問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麼不在一起生活了？」

鄭應弘半睜開了眼睛，「什麼？」

「你和她。」

「因為……」鄭應弘坐直身體，「生活不下去……她瘋了。」

「瘋，瘋了？」楚定宸不能理解，「可她的模樣看上去很正常。」

鄭應弘笑笑，「在你印象中瘋掉的人一定要神神叨叨蓬頭垢面嗎？」說罷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是這裡出了問題。」

「那是……因為什麼？」

楚定宸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但是事關鄭應弘，他就想知道清楚。

鄭應弘看了他一眼，神色一黯，「我殺了她丈夫。」

「什……」楚定宸一愣，身體也隨之僵了起來。

「很可怕是嗎？」鄭應弘順了一把頭髮，再次閉起了眼睛，「我也覺得很可怕，十層的高樓我就看著他跳了下去。後來我母親就瘋了，非說是我逼死了他。」鄭應弘一頓，手死死摳住了前排的椅背，「可我有什麼錯？我只是不想讓一個外來人進入我的家庭而已。再者說，他對我母親也不好，不過就是仗著我母親喜歡他！」

鄭應弘越說越激動，楚定宸慌忙伸手把人摟進懷裡，手輕輕拍著他的背來安撫他的情緒。

「我根本沒有做錯，她憑什麼要恨我？」鄭應弘伸手扣住楚定宸的肩頭，拚命呼吸來緩和心中過於強烈的情緒。

楚定宸看著心疼，但也只能不斷撫摸著他的脊背讓他平靜下來。

這是鄭應弘第一次告訴他關於家庭的事情，雖然他只聽懂了大半，但從鄭應弘的反應來看，他還是自動把這件事歸於了禁忌，不會再提。

鄭應弘之前過於猛烈的呼吸讓他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手腳發麻也讓他感覺很不妙。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再劇烈汲取氧氣。這樣緩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掙開楚定宸的懷抱，低頭道了聲謝。

「還好嗎？」

「沒事。」

「累的話，可以靠在我身上。」楚定宸往鄭應弘那邊挪了挪，像來的時候那樣把鄭應弘的頭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鄭應弘忍不住要笑，他在楚定宸肩頭蹭了蹭，開口道：「傻瓜。」

「嗯。」楚定宸居然還應了。

鄭應弘笑得更開，也不管此刻是在公車上就往下一倒，側過身摟住楚定宸的脖子向下一拉抬頭就親了上去。

楚定宸先是一愣，感覺到鄭應弘正在放肆地舔著他的嘴唇的時候也不再遲疑，伸手托住鄭應弘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好在此刻公車後面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然肯定會引起騷亂。

鄭應弘剛撬開楚定宸的牙關，對方的舌就率先攻了過來，在他口腔里毫無章法地胡攪蠻纏了一番。鄭應弘被這番攻勢弄懵了腦袋，差點沒忍住呻吟出聲。

來不及吞咽的涎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鄭應弘第一次被楚定宸吻得毫無招架之力，兩隻手猶如擺設一般虛軟到幫不上它們主人一點忙。

而就在鄭應弘覺得自己又要窒息的時候楚定宸突然放開了他。

鄭應弘不解地睜開眼，見楚定宸漲紅了一張臉，眼睛四處亂瞟但就是不敢往他臉上看。

鄭應弘想坐起來，但剛動了動就被一把摁住了額頭。楚定宸垂下眼睛，幾乎是乞求一般開了口：「你別亂動。」

似乎明白了什麼，鄭應弘的臉也開始慢慢漲紅，他壓低聲音沖楚定宸吼：「傻子！你硬了怎麼還不讓我起來！」

「你別亂動。」楚定宸還是那句話，聽聲音幾乎要哭出來了。

鄭應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我現在幫你解決嗎？」

「不要說笑。」

「那你讓我起來。」

楚定宸放開了手。鄭應弘立馬坐了起來，捂住楚定宸的嘴對著他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楚定宸疼到整個人差點彈起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痛呼被鄭應弘死死堵了回去。

鄭應弘看著眼淚汪汪的楚定宸，低聲問道：「軟了沒？」

楚定宸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

鄭應弘頓時得意地挑了眉毛。

回到家後，憋了半路委屈的楚定宸一把把鄭應弘推到了牆邊，毫不溫柔地開始繼續車上的事情。

鄭應弘也樂得回應，親了一會兒後惡意抬起腿蹭了蹭楚定宸之前生生被疼軟的小傢伙，感覺到楚定宸渾身一顫之後剛想得意就被一口咬在了脖頸上。

「啊……」

從鄭應弘口中溢出的痛呼激起了楚定宸內心深處更強烈的興趣和慾望。他扯開鄭應弘的領口舔咬著他的鎖骨，耳邊越發急促的呼吸讓他著實興奮起來。

鄭應弘知道這次怕是不能就此打住了，便趁兩個人都還沒有徹底失控的時候強行將楚定宸往卧室里拽。兩個人纏在一起走得跌跌撞撞，最後齊齊摔在了床上。

楚定宸立馬爬了起來壓在鄭應弘的身上，兩手並用去扒他的衣服。上衣脫的還算順利，到了脫褲子的時候楚定宸直接忽略了皮帶摳住褲腰就往下扯，把鄭應弘疼的一陣哀嚎。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鄭應弘抓住楚定宸野蠻人一樣的雙手，自己把褲子脫了去，然後順便把楚定宸也給扒了個幹凈。

沒了衣服的阻隔後楚定宸緊緊壓住了鄭應弘的身體，兩個人都年輕氣盛，單是滾燙的皮膚貼合的感覺就讓他們的胸腔的血陣陣沸騰。

楚定宸極盡所能地愛撫著鄭應弘，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更進一步。正苦惱的時候鄭應弘摸上了他的臉龐，兩雙寫滿情慾的眼睛撞在了一起，無聲中又點了一把火。

「交給我來，定宸。」鄭應弘輕撫著楚定宸的脊背，在對方默許之後轉了上下。

楚定宸是許久沒有發泄過，這場情事最後讓兩個人都精疲力盡，互相抱著喘息了很久才漸漸平復下來。

鄭應弘親了下楚定宸汗濕的額頭，「沒弄疼你吧？」

楚定宸搖了搖頭。

「不舒服要跟我說。」

「嗯。」

「……咱們好像沒吃午飯，你餓不餓？」

「餓了。」

「想吃什麼？我去做。」

「你。」

「……」鄭應弘默默往後挪了挪，不可置信地盯著楚定宸，「這話誰教你的？」

「網上看的。」

「你都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真是！以後不準看了！」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