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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小妖

    陸九幽本是一個花妖,不知何時得了嘴饞的毛病,貪戀人間的美酒,機緣巧合之下,遇上蘇府滅門,神鬼迷離莫測之間,一個少年憑著坑蒙拐騙,愣是闖進陸九幽的視線里: 「小公子,算命嗎?」 「不算!」 「阿九,你長得這麼好看,笑一個?」 「滾!」 「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一個捉妖師和一隻妖廝混了在一起,他們會不會嚇死過去呀?」 「……我們何時廝混過?」 「阿九,那丫頭老管你喊小倩公子,那我來當這寧采臣如何?」 「我覺著,還是黑山老妖比較適合你。」 「阿九,你的廚藝這麼好,會不會做糖糕?」 「君子遠庖廚。」 「阿九,你做的這糖糕太甜了,顯得這世間的苦有些太過難以下咽了。」 「阿九,假如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會不會覺得沒那麼遺憾了?」 「阿九,若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名山大川吧,找一個清凈的地方,搭一個小茅屋,得空就看看星星,如何?」 「阿九,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阿九……」 這一路,一個花妖,一個假道士,註定會掀起不一樣的風浪……

    第五十二章 火鳥族(1)

    小說: 桃花小妖 作者:真的不滑蛋饭 字數:2235 更新時間:2021-12-08 08:59:17

    月迷了津渡,霧失了樓台。

    他神使鬼差,「嗯。」

    奢雲只聽見一聲黏膩滯澀的回應,那麼清淺地落入他的耳中。

    他大喜過望,帶著喉骨間變聲的鼻音,雙眼閃著熱焰,「師尊,你是答應了嗎?」

    「嗯,答應了。」

    月色下,閔懷瑾滲了半臉月華的臉上晃著身後樹葉投下的影子,隱隱綽綽,不太真切。

    他願意給他布滿寒霜的心一片最後的港灣,那怕時間流逝如箭,這暫時的停靠,讓奢雲汲取足夠的溫暖,最後的分離便不會顯得那麼的突兀。

    奢雲卻猛地一下抱住了他,著實的熊抱,他自胸膛帶著的一股原始的力量,幾欲將閔懷瑾撞倒在地。

    然而,閔懷瑾只是顫顫巍巍了幾下,就貼上了一堵厚實可靠的胸膛。

    砰——砰——砰

    心跳如密實的鼓槌,重重地敲擊著他的耳膜。

    在如水的銀光里,他又再一次聞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味道,霸道而又帶著侵略的危險。

    奢雲極大的身量讓他聯想到餓狼撲食野兔時的兇狠,那種只能允許獵物匍匐在身下的震懾之感。

    讓他萌生一種重回夢境中的感覺。

    那麼的恥辱,那麼的直白。

    讓他心中烽煙四起。

    「放手……」閔懷瑾唇邊吐露著吝嗇的字眼,他憋著氣,臉色已經脹紅,雙臂抵著奢雲堅實的胸膛,終於勉強得救了。

    「你這孩子,都快是個大人了,怎麼還改不了這個壞習慣?」

    奢雲看見他垂著眼眸,身形觳觫,恍若芳菲在雨中倏倏地抖落著花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悻悻地縮回手,眨著眼睛說道,「……抱歉,師尊。」

    閔懷瑾的髮絲如絲綢一般觸感滑膩,他能感覺到手臂上還停留著細微的香氣。

    他見閔懷瑾臉上的坨紅已經將近消散,想是師尊已經清醒,又怕他誤會了什麼從而心生抗拒,他急忙說,「我只是太高興了。」

    他裝得太像,喉頭的委屈輕易地就矇混過關。

    只見閔懷瑾淡淡地嘆了口氣,「是我關心你太少,我該多去看看你的。」

    此話一出,奢雲卻頭冒青煙,唇瓣動了動,最終低頭閉口不語。

    在蒼梧那幾年,閔懷瑾有深夜醉酒亂走的壞習慣。

    誰也想不到他那個仙風道骨的師尊,會萬里迢迢,忽然降臨到他的寢房,然後摸上他的榻,鑽進被褥里攬著他再心安理得地沉沉睡去。

    或肩頭半I裸。或囈語連連。

    各種余醉未消的遐想姿態,讓情竇初開的他心花怒放,愣是生機勃勃地開了好幾年。

    他本就怕黑,只有在師尊醉酒翩躚而至之時,才會心安。

    自此,他也篤定酒的確是個好東西。

    而每當晨光乍現之時,他的師尊就又會如枝頭露水一般消失無蹤,只剩下那個桃花香氣的靠枕和滿室芳香。

    以及他偃旗息鼓的得寸進尺。

    恰逢那時剛剛開竅的他,又從學室的一個詩書之友公輸畢的枕頭底下,發現了那些身形交I纏的畫本。

    在諸多污穢的詞語里,他慌亂中卻只留意到了那書頁里的四個大字:露水情緣……

    那個用來形容見不得光的曖昧關係的字眼……

    一見入魂,從此揮之不去。

    神他媽的露水情緣。

    可惜,那個把他的心裹了蜜放在火上烤的人,卻在酒醒後忘了個幹凈。

    閔懷瑾見他獨自往左邊挪了挪屁股,像是避之不及,又盤著腿不說話了。

    便多看了他幾眼。

    卻發現他的神色不知為何有些奇怪,竟似少女懷春般地害了羞。

    閔懷瑾不知道他的思緒飄到了哪裡,納悶地想:好好說個話,你臉紅個什麼鳥蛋啊……

    他正感嘆著少年懷春心思複雜,身後的官道卻是一陣驄馬疾馳的馬蹄聲,還有由遠及近逐漸清晰的呼喚聲。

    他回頭,只看那緩帶輕飄的修士任由馬被牧監牽了去馬廄,神色匆匆地掀簾進了王帳,就知道是飛石嶺那邊回來彙報的修士。

    「怎麼連通報都等不及?」

    閔懷瑾注意到一絲異樣,奢雲也跟著起身隨他一起回了帳篷。

    「飛石嶺那邊還有誰在?」秦桑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屠定的帳篷,他彼時還在喝著一盞酒,聽了忽生變故的話,一時間有些慌亂,酒興全無。

    「沈太祝中午回去督工了,只是欽天監此次只派了三個修士,都負了傷,只怕是凶多吉少……」

    屠定見閔懷瑾師徒二人回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閔大人,石窟那邊出了點變故,欽天監的幾個屬官都受了傷,可否出手相救?」

    說罷,又把目光投向了閔懷瑾身後頗有雄姿的奢雲。

    無論怎麼看,這師徒二人都像是深諳修術一道的人。

    屠定不是個墨守成規的迂腐武官,深知遠水不如近水,能救火就是好水。

    「分內之事,自當出手,只是需要幾個軍士同行,好確保救人。」

    秦桑洛配合得當,立馬讓屠定一一照做。

    於是,師徒二人便隨著王帳的一支小隊騎著高頭大馬往飛石嶺去了。

    一路上鷓鴣夜梟啼鳴,閔懷瑾顧著警戒保護人馬,奢雲卻提著匕首在馬背上自顧自地修繕他那把角弓。

    弓弦在白天里已經被扯斷了,殘缺不齊的斷口沒辦法接上。

    奢雲手裡的那把拓木弓木材容易開裂,本就用不長久。

    「用我的防身吧。」

    閔懷瑾落後與他並轡而行,抽了腳邊的角弓拋給他。

    那把紫杉木角弓是閔長澤在他及冠時送他的第一件禮物,弓弦用了上好的牛筋絲,滿弓時可搭三箭齊發。

    閔長澤的願望是希望他可以和他一起並肩烽火之時,可以保護好自己。

    良弓將藏實在是可惜,不如送給這小子。

    奢雲眼眶有些發燙,投向他的眼神大有望眼欲穿的意思。

    閔懷瑾生怕他又來一個熊抱,這麼多人面前實在沒地兒擱他那張老臉,贈完弓就利落地一勒韁繩,夾馬逃也似的回到了隊頭。

    夜幕之下,飛石嶺洞窟前一片靜謐。

    眾人一下馬,便覺得有些壓抑。

    閔懷瑾壓著劍鞘,不知道為何,萬鬼愁越發靠近出事的洞窟,就越顯得焦躁,彷彿在劍鞘里有了汩汩流動的蓬勃血脈。

    因為奢雲就在咫尺,閔懷瑾不得不暗自捏了訣,暫時封了劍鞘。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受傷的修士卧倒在亂石堆中,奢雲伸手把那人正臉翻了過來,赫然是一張鮮血糊著的臉,幾個深入顱骨的抓痕毀壞了五官,已經看不清楚面容了。

    手下幾個兵衛都是新招的兵,沒打過仗,沒流過血,紛紛扶著石頭把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有妖氣。」閔懷瑾鼻頭微動,從那些焦黑的模糊血肉里嗅到了邪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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