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魏杞…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們會有那麼一天的…」蘇北不敢看我，低著頭像個犯了錯在認錯的孩子。

我發狠般甩開他握著我的手，我知道了，蘇北有事情瞞著我。

我只是冷冷的盯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只覺得剛剛回溫的心臟又再次被凍住了。

「我有看見過顧墨在酒吧跟其他…其他女人混在一起…魏杞，你知不知道…」

蘇北氣得說不下去，眼眶都紅了，眼睛裡布滿血絲，「我給了那混蛋一拳，你知不知道他怎麼說你？他說他跟你不可能永遠在一起，他說…你不過是他的玩物…魏杞我不可能讓他那麼作踐你！」

「可我卻不敢跟你說實話，我怕你難過，我跟他打了一架，我以為那次以後他就不會了，魏…魏杞。」

「我明明警告過他了…我不想你難過。」蘇北有些語無倫次。

「當初我不讓你們在一起你非不聽！他到底有什麼好？比我好？」

蘇北見我不說話，他以為我生他的氣了，嚇得他快哭了，他單膝跪在床沿邊，強行把我冰冷的手扯過去包在自己的手裡。

「你別這樣兒，小杞…」

心臟疼多了會死吧？

我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把另一邊手裡還拿著的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我任由蘇北握住我的手。

其實我沒有生他的氣，他又沒有做錯什麼，怪我自己看人眼光不行，白白搭上了三年。

我只是沒有想到，顧墨早就背著我出軌了，我覺得很臟…很噁心，顧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兒還在其他地方跟一些我素未謀面的男男女女睡在一起。

真是太噁心了，剛剛吃的蛋炒飯又想吐出來。

蘇北幾乎哀求道：「說句話，好不好？我不想看你這樣，這樣頹廢。」

我要說什麼呢？我還能說什麼呢？我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把手從他幹熱的手心抽出，他不肯放，捏著我的手，哀怨的看著我。

我不管不顧的用力抽了出來，讓他手著了空，他還保持著握著我時的姿勢，停留著。

再也不想看他一眼，我背著他轉過身躺下。

「我去打他一頓！」蘇北紅了眼，站起身就要衝出去。

我淡淡道，「你去，你現在就去！」

蘇北腳步猛的一頓，沉默了。

「蘇北，明天跟我去收拾收拾東西吧，我搬過來跟你住幾天。」我疲倦的閉上眼。

「好。」蘇北又坐了回來，動作很輕很輕。

房間里沒了聲音，我很快就要睡著過去，我感覺蘇北爬上了床，窸窸窣窣的脫外套的聲音，然後悄悄的掀開被子一角鑽了進來。

他挨著我躺了下來，淡淡的橘子味兒氣息幾乎要把我包裹起來。

我太累了，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連讓他離我遠點兒的力氣都沒有。

蘇北靠著我，體溫很暖，他從我後背抱住我，力道很輕，他怕吵到我。

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晚安，魏杞。」

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三年前的顧墨。

顧墨長得很漂亮，當然不是女孩子那種，他是那種少年感十足的男孩，桃花眼，高挺的鼻樑，薄唇，身材高挑，修長的四肢，寬肩窄背。

正正板板的穿著制服，因為臉長得好，皮膚又白又嫩，學校里一直是不缺女孩子追逐。

他跟任何人都聊得來，從來不會冷場，男孩子女孩子都愛跟他玩，連老師都偏愛他。

他家境好，成績好，長得好，誰不愛呢？

我是大學助教，是這學院畢業出來的優秀生。

我因為大不了那些學生幾歲，所以自然而然的混入他們其中，他們也跟我不客氣，一聲一聲的魏哥喊得老甜。

不過就屬顧墨最愛黏我，看見我就非要湊上來，手不是像女孩子一樣拐著我就是一定要搭在我肩膀上勾住我脖子。

我經常訓斥他沒點樣兒。

不過顧墨根本不聽，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神情可以溫柔得掐出水來，他湊上我耳邊吹氣。

「阿杞，周末我們去約會吧？」

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

我推了他一把，「沒個正經樣兒，誰跟你說男生可以跟男生約會？」

他不甘心，又委屈的湊上來，死死的扯住我的衣角不讓我走，「誰都愛我，我約誰誰不去啊？就是約你約不動，阿杞，我又不是約你吃飯，我們約打球，對打球！怎麼樣？」

「沒空，撒手。」我佯裝嚴肅。

一般我跟學生們平時鬧著玩的時候他們不怕我，不過我一嚴肅起來他們就怕了，會規規矩矩的喊一聲「魏助教。」

但顧墨不怕，他更加委屈，活像是我欺負他而不是他扒著我衣服不肯放。

「阿杞…」

連撒嬌都用上了，我頭疼了，特別是現在還有事情，過道里還有不少來來往往的學生。

他們雖然不敢停下來看戲，不過路過時那種探究的眼神彷彿我和顧墨之間有什麼一樣。

「閉嘴！」

「我不要，阿杞，除非你答應我。」顧墨倔強得可以。

「喊魏助教，喊了就答應。」

顧墨高興的眼睛猛然一亮，甜甜的喊了聲，「魏助教！」

然後又趁我不注意一把將我抱住，我雙腳離地被他抱著轉了幾圈。

我頓時頭暈眼花，嚇得雙手死死的摁著他的肩膀，手指用力的摳住。

耳邊聽見的是學生們的驚呼聲，笑聲還有口哨聲。

被他放下來時，我還頭暈得站不穩，只好伸手扶住他，老臉紅得不知道往哪裡放。

一點面子都沒有，我頭沒那麼暈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揍他，不過他反應得要比我快，在的打到他的前一秒鬆開了我。

「我實在是太開心了，所以沒忍住，對不起，阿杞。」他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這一會兒他又不肯叫魏助教了，也是計劃得逞了，怎麼可能還叫？

「快點去上課！」我厭煩的朝他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

他高高興興的應了，然後步伐輕快的轉頭去教室，「阿杞，別忘記啦！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