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天氣真的很好。

空氣很清新，似乎被一個自動洗空氣機，把空氣放進去轉好幾圈，清洗幹凈放出來。

呼吸到身體里也會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現在是靠近中午，操場有高三同學在打籃球，散步，高三的體育老師也有點懵。

「嗯？秦哥，怎麼了？」

籃球場上的高個子的少年聽見朋友叫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顧西辭，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沒什麼沒什麼，繼續打，傳給我傳給我！」

聽幾個早早過去的七班同學你一嘴我一嘴的話明白了。

「那行，我也是七班的體育老師，有老師安排過來就好，你們玩吧，我看著。」

高三七班的這位體育老師開玩笑似的說，把幾個笑點低的同學逗笑，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

四下無人，顧西辭一個人坐在一邊蹬蹬腿，老鬼忍不住道，「你就沒想著掙錢。」

「想了。」

老鬼心道，我怎麼沒看出來，又問，「什麼時候？」

「剛剛。」

沒手機挺慘的。

老鬼：「……」

顧西辭眸光追隨著打籃球的一些男生，語氣淡然，一點也不覺得鬼王的名字辣嘴。

「馬老師身上的鬼氣是米飯媽媽的，她沒法離開那裡去找蘭師父報仇，就只好不斷折磨馬老師。」

老鬼一琢磨也琢磨出了所以然。

鬼王急了，「那我媽媽她會不會受傷……」

顧西辭笑了，「不會，蘭師父都不是你媽媽的對手，更何況那些……人了。」

老鬼：「……」聽你這語氣好像有點艱難啊。

「至於我把你放在馬老師身上，鬼氣會被你母親知道，你沒有受傷，沒死，她就不會那麼歇斯底里。」

鬼王嗯嗯點頭，一副全然信任顧西辭。

老鬼打聽，「那個姓朱的崽種是誰？怎麼那麼狂？看著就十分欠揍啊！」

顧西辭：「……」

一隻鬼打聽這個，是想選哪個道觀被超度嗎？

老鬼也品出一點詭異的不對勁，硬著頭皮問下去。

「快說啊，我就是好奇，對，好奇。」

顧西辭剛要繼續，陳桃桃就走了過來，把好奇心同樣能抓死貓的老鬼氣個半死。

一看那是誰，頓時就不生氣了。

陳桃桃想說，她是來求個符的，顧西辭怕老鬼悶到自己把自己超度了，開口道，「你想聽清水觀的事嗎？」

面對強買強賣的顧西辭，陳桃桃好脾氣的點點頭。

「可以。」

顧西辭客觀道：「國內有四大道觀，以湖南的白蓮觀獨具一格，清水觀和靜廉觀是寧城兩大道觀，還有湖北的靜心觀，清水觀的清水，靜心觀的心境，靜廉觀的靜廉，白蓮觀的蓮花蓮藕廣為流傳。」

「水清？心境，靜廉，白蓮，我都懂，水清是什麼意思啊？」

顧西辭笑了，「傳說清水觀是神洗澡的地方，喝了那的水能治病。」

陳桃桃這姑娘十分認真帶入了自己洗澡，並且用行動表達了，自己並不是十分想喝。

還好她爸她媽足夠冷靜啊，不然清水觀那的水，她恐怕要天天帶著。

不過，如果陳桃桃回去問問她爸她媽為什麼不弄一點清水觀的水，估計會挨揍。

因為貴啊……

清水觀的水價值千金呢，普通人誰買的起？

顧西辭眼神淡然，老鬼又問，「這四大道觀誰墊底？」

不知道是不是剛巧，陳桃桃也問了這個問題。

老鬼頓時高興的跟那什麼似的，反正手舞足蹈。

顧西辭看一隻鬼跳舞，覺得很是寡淡，甚是無語：「清水觀啊，不然我為什麼要第一個說它啊？」

陳桃桃：「……」

老鬼：「……」

挺好的，給人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埋汰人這功夫，顧西辭是針不戳。

兩人兩鬼的小區域很快被人打擾。

陳桃桃被小姐妹們叫走了，走了幾步，她回頭看了一眼顧西辭。

圍繞在顧西辭身邊的氣息十分孤單，看著讓人心酸。

結合他剛剛說的話，還有心情埋汰人，那估摸著是並不難過。

顧西辭看著為他遮擋太陽的大柳樹，起身拍拍褲子，然後繞開草坪，踩著空地，抬起手摸了摸那棵年紀大的柳樹。

柳樹用柳枝同樣摸了摸顧西辭的頭，輕輕的，就像微風溫柔的拂過臉頰。

老鬼和鬼王十分安靜，他們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幕，誰告訴他們這不是真的啊！

我的天呢，這小子的天賦這麼高啊！

能觸碰和自然萬物對話的人類，年紀這麼小，要不是顧西辭沒什麼破綻，老鬼都要以為他才是老妖怪了。

顧西辭感受到老柳樹對他的憐愛，嘴角微微上揚，手在樹上摸了摸，「謝謝。」

老鬼看著柳樹高興的跟那什麼似的。

不就是一聲謝謝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以後也能讓這個小崽子說謝謝。

對於老柳樹而言，很多壞的人類砍它們同族，傷害了它們，卻也是人類種下的它。

語言不通，人們聽不懂它的話，它其實想說的一句話也是謝謝，可今天碰到了一個懂得它的話的孩子，得到一句很久沒聽的謝謝，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放學鈴聲響起，顧西辭在老柳樹上輕拍下，像是告別一樣的離開。

顧西辭離開了，老鬼卻一直沒回頭，遠遠望著那棵老柳樹出神。

食堂里十分熱鬧，同學喜歡八卦，坐在一起，三五成群的講述馬老師。

小胖子幫助老師坐在椅子上已經傳到了高一，他雄赳赳氣昂昂從顧西辭旁邊經過，卻聽顧西辭溫和道，「少一點飯，我吃不了那麼多。」

小胖子：「……」又無視我！！！

食堂阿姨看見漂亮且瘦弱的男孩子就想多打飯，照顧的跟自己家孩子似的。

「多吃點嘛，個子長高高啊，……恩，好吧。」

小胖子看著對他橫眉冷對的食堂阿姨對顧西辭百般溫柔就氣不打一處來。

顧西辭一轉身，差點被眼前的飯量驚呆，一臉敬佩之色在飯和小胖子越發圓潤的臉上打轉。

小胖子差點氣哭，我要的也不是這樣的敬佩！！

「為什麼你那麼確定那個崽種搞不過他媽啊？」

聽起來像在罵人，顧西辭一邊找位置，一邊回答，「因為他連你都沒看見。」

老鬼覺得自己智商被顧西辭侮辱了，到底還是哪裡有問題還不上進。

下午的課，他也不致力於睡覺了，比誰聽的都認真。

可關鍵是他他媽的根本聽不懂，電廠，小球，電廠和小球有什麼關係啊？

顧西辭對著一道題，小聲嘀咕，不是老鬼這個距離根本聽不著。

「嗯，嗯，思路對了，完美。」

老鬼覺得自己被顧西辭無形中鄙視了。

物理老師的話不僅催人犯困，還催鬼犯困，老鬼聽著聽著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當老鬼醒來時，他表情木木的，像是喝多了睡一覺，渾身都疼，就聽老師正訓斥某個同學。

「還睡覺，大好的春光都被你給浪費了！！」

同學躲過了粉筆攻擊，十分委屈，「老師，夏天了！」

老師對答如流，「那就改成夏光，給我到後面站著，別睡著了啊！」

老鬼深深的被內涵了。

放學後，夕陽與天空形成一道好看的晚霞，互相映襯對方的美。

橘色的夕陽和淺橘色的紗衣，讓人總覺得有些溫柔，這紗衣像女子戴的柔軟的面紗剪成兩半，一半蓋在天空上，一半蓋在地上，形成倒影。

老鬼感嘆一句，「大自然的美。」

顧西辭淡定接上，「變態少一點就好了。」

第三次被內涵的老鬼：「……」

一而再不能再而三了吧！！我就是因為她可愛才想讓她睡覺的，附身就是一時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