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宮廷之花傾國牡丹
小說: 快穿之花神祭 作者:橘沫儿 字數:2743 更新時間:2022-01-09 18:59:14
鍾離國的這場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鹿韭也睡了一天一夜。大公子和國師得勢,原本於大公子與三公子之間周璇的權臣,全部倒戈到了世子府。
墨王府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夜而已,便有許多僕從偷偷地拿自己的積蓄換了麥身契,投到他人門下。
府邸的門檻上,墨七穿著粗麻布衣,嘴裡吊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人來人往的門外。
外面雨下的那樣大啊,人們卻都一致地不打傘就來回跑動。女人們歡呼著相互潑水,男人們則直接用手捧著天上的細雨便飲了。
真真是一旱三年,好不容易盼來的甘露。這樣瘋狂的景象,放在三年前也難以見到。
墨七用劍柄戳了戳一旁蹲著的人,「你為何不走?」
「你又為何不走?」文犬抱臂反問。
「我?我可是墨家軍,跟你自然不一樣。」墨七嗤笑一聲,「你可想清楚了,我們墨王府如今什麼都不是了。」
其實墨七一點也不清楚墨家軍的使命是什麼。亂世之中,整個人間各種惡意恆生。王侯將相們爭權奪利,戰亂不斷,百姓流離。
人可以為了一個饅頭殺人,可以為了活下去吃人,這便是現在的九州大陸。
墨家軍的人其實來日九州大陸的四面八方。
鍾離墨不過是九州小國,唯有墨家軍,讓墨七覺得有一絲歸屬。
因為墨家軍的刀,就像一把正義之刃,指向的永遠是惡人。
文犬不在意地挑挑眉:「不是還有你們墨家軍嗎?我留在這兒,自然是繼續替我們大公子盯著三公子咯。」
墨七:「呵……」
這人他盯了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見這人對外傳遞過一次不利於公子的消息。可能是這人太笨了吧?
昨夜大公子直接被王上留宿宮中,父子二人徹夜長談。王上本就病重,今早大公子更是直接代政。
不知這場入夏的雨,究竟是福是禍。大公子一旦把持朝政,定容不下他們公子留在鍾離國都。
大哭一場的鹿韭費了好些力氣,一夜好眠。破曉時分,他夢到了一片幽蘭,依稀記得這地方似乎叫無妄海。
他正在下沉呢,有個人在無妄海底忽然攔住了他的腰。
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腰上的手臂特別的有力,對方彷彿要把他揉入骨血里一樣。
鹿韭睜眼便不好意思地緊閉雙眼,睫毛抖動,雙頰微紅,昨夜他實在,太丟人了。
不僅抓著眼前的男人不放,還像個稚童一樣哭哭啼啼。如此想著,鹿韭便又氣的自己背過身去,胸膛上下起伏。
鍾離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見小牡丹紅了眼睛,以為人又要哭,就趕緊拿出了手裡的青梨,「醒了?再哭這梨就是我的。」
聽聽!聽聽!這是人話嗎!
鹿韭默默地咽了口口水,這回真不是饞的,是渴的。他依稀記得,凡間對一切非人都特別忌諱,隱隱約約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你,你是誰?怎麼在這裡?」鹿韭直接裝傻,雙眼迷茫地看向鍾離墨問道,「我,我又怎麼在這裡?」
小騙子。
鍾離墨輕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小騙子光潔的額頭,「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莫不是燒糊塗了?」
說話間鍾離墨的腰往前沉了一下,低頭與小牡丹額頭碰額頭,鼻尖碰鼻尖。
鹿韭磕磕絆絆地陷進鍾離墨漩渦一樣的鳳眼中,「我,我能記得什麼,我只知道我叫鹿韭。」
小騙子的演技,是真的差。
「鍾離墨。」男人看透了一切般點點小騙子的鼻尖,「我的名字,你可要記住了。」
這個特意出現在他面前的小妖精,幾乎一下子就露出來馬腳來了。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雨停了,遠處春山如笑,近來春風渡人,在鹿韭這裡就是好事一樁。不過這一整天同昨天一樣,鹿韭壓根就沒見到過鍾離墨。
「你們公子呢?他憑什麼不讓我出去?」鹿韭泄憤似的咬著手裡的青梨。
不甜,反而酸中帶澀。
鹿韭砸吧了兩口,心裡念著浪費可恥,浪費可恥!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個小青梨。
他剛來時偷拿過鍾離墨桌上的青梨,還坐在祭台旁的樹上吃,挺甜的。鹿韭想不明白,為何這兩天的梨子又小又澀。
文犬摸不準地看了一眼府里突然多出來的小少爺,這小少爺同三公子會是什麼關係?
看他模樣天真,五指細嫩,了呢是個被嬌養慣了的小公子。但他卻從未在權貴中聽過這一號人物,就跟憑空冒出來的妖精一樣。
呸!文犬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長成這般怎麼會是妖精?仙童還差不多。
公子臨走時讓他去買些青梨,哎喲,這可難為他了。前幾天的梨子可是宮中分下來的,這時節,他往哪買青梨?
跑斷了腿兒文犬才託人在鍾離城最繁華的地帶買了幾個青梨回來,他看著都牙酸的東西,這小少爺吃的竟然津津有味?
鹿韭想要出去看看,但是眼前這人左一句「小少爺外面路滑」,右一句「小少爺,公子不在您不能外出。」
「鍾離墨呢?」鹿韭悄悄地往門口挪了挪,他都快要憋死了。這幾天一直下雨,他連月亮的影子都沒見到。
之前他貿然替鍾離國應澇劫,靈力已近枯竭。除了倚靠月之精華,他得再找一個能快速回覆靈力的法子才行。
若是梵天再有神下來降劫,他再貿然上去,恐得灰飛煙沒。
「這位小哥,鍾離墨呢?」趁小哥愣神,鹿韭更是直接跨出了門檻。
「嘶,小少爺,不可直呼公子名諱!」文犬緊張地跟著跑了出去,「公子稍後就會回來了,小少爺要不再吃些杏仁酥?」
聽到杏仁酥的鹿韭眼睛一亮,「你真奇怪,名字本來就是給人叫的。」
文犬有一瞬間被蠱惑:是啊名字本來就是給人叫的。清醒過來的他立刻扇了自己一巴掌:奴隸直呼王族名諱,一條命沒了都是輕的。
「你快去拿杏仁酥吧,我不出門,我就在院子里轉轉。」鹿韭的樣子看著乖極了。
小廚房離得很近,文犬還是不太放心地交代,「小少爺,這緊要關頭,您可千萬別添亂了,我的腦袋如今可在你手裡了。」
鹿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緊要關頭?是挺緊要的,鍾離國還有半年就要完了。鹿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這些。
正邁著歡快步子的鹿韭突然看到了他幹枯的枝葉,牡丹被人重新找了個玉盆子養著,但仍是沒有一點生機的樣子,關鍵是,黑乎乎的太丑了。
鹿韭眼一紅,哭了。他哭的沒有聲息,豆大眼淚一顆顆滾落下來,很快就浸濕了衣衫。
文犬再回來,沒聽到什麼動靜,以為人睡下了。就輕輕地把手裡的杏仁酥放到了小院的桌子上,小公子一出來就能看得到的地方。然後,他就樂得清閑的守在了門外。
鍾離墨回來的時候,背上多了一把天子劍。文犬心下一驚,跟了過去,「公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準備一下,晚上出城。」滿面寒霜的鐘離墨在門口站了半刻鐘,用靈力烘幹了身上的濕氣才進屋。
繞過屏風的鐘離墨臉色一沉,大步流星地跨上床,「怎麼哭了?」
懷裡抱著花盆的鹿韭哭的兩眼發紅,「太丑了。」
這樣無聲無息的哭更讓人心疼,原因竟然這般好笑。
鍾離墨嘴角勾了勾,用衣袖擦了擦少年的臉頰,又用拇指抹去少年眼角的淚,「不醜,等到來年春,它會是開的最好看的花。」
牡丹艷麗,花開時一大朵一大朵,有傾國之姿。
愣神間的鹿韭看見了鍾離墨背上的天子劍。鍾離墨面如珠玉,身上帶著清冽的蘭香,似君子卻如殺神般一人一劍護著一座城。
他為何會看到幻像?這是預警嗎?牡丹不可置信得呆愣著。鍾離墨,會死嗎?這麼一個強大的人也會有倒下的那一天嗎?
不可以!
他還要靠鍾離墨恢復靈力,回家呢!鍾離墨一定不能死,就算鍾離墨真死了,他也要下黃泉找到他。牡丹,可是個不容欺騙的主兒。
養了他,就得養到他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