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莫不是忘了在下是做什麼的？」

「這…這……」掌櫃的冷汗直冒，秦君珩看了一眼在二月天里瘋狂擦汗的掌櫃，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罷了，不過出去幾個月，竟然欺負到爺的頭上來了。」

「阿南，走了。」秦君珩轉身往店外走去，招呼南北跟上，「誒，公子來了。」

「秦大掌櫃，大掌櫃…」掌櫃卻追了上來，「秦大掌櫃，您知道的，這城中的安危要靠他們守護，這年前魔教下山就搶了一個村……我們只是出點錢，沒，什麼的。」

「魔教搶外面的，他們搶裡面的？」秦君珩卻笑了，只是那笑多少帶著些怒氣，「這還真有意思。」說罷便對阿南伸手，阿南心下瞭然的摸出一錠銀子給秦君珩，「去進些貨，」秦君珩把銀子放在掌櫃的手裡，「別的事就莫管了。」

「……」掌櫃看著秦君珩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言。

「去查一下。」走出兵器鋪，秦君珩對抱著劍匣的南北說，「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魔教怎麼開始活動了？還有，蓮花派在做什麼。」

「公子懷疑武林盟？」南北問。

如今凌都城主要是江湖門派聚集，各大門派組成武林盟以護一方平安，而如今的武林盟主便是蓮花派掌門。

自從二十年前那件事情過後，武林盟和魔教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約定，那就是若魔教不下山禍害百姓，他們也就不上山攻打魔教。

而從秦君珩來了凌都以後，因為做的是鏢局生意，黑白兩道多少都沾一點，背後又有朝廷支持，惹的武林盟主，也就是蓮花派掌門幾次暗地裡找秦君珩的麻煩。

雖然每次都沒找上。

但也因此，武林盟及魔教多多少少對於秦君珩都有些許忌憚，他在城中期間，尚不會發生收「保護費」這種事情。

「嗯。」秦君珩點頭，「雖然都是一丘之貉，但放任魔教燒殺搶掠，以及武林弟子上門要保護費，還是武林正派表面上做不出來的。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些什麼。」

「是，公子。」說完南北把劍匣往秦君珩手裡一推，就跑了。

秦君珩:？

看著手裡的劍匣，覺得某個小孩真的欠收拾。

秦君珩回了秦庄，把劍送給了福叔，又叫他吩咐最近要去京城走鏢的鏢師，帶一把好劍回來。

福叔問得多好？

秦君珩想了下，說，「算了，我寫封信，讓他們去找人要一把，懶得買。」

福叔瞬間明了。

晚上秦君珩剛剛用過餐，下人還沒來得及收拾碗筷，南北就回來了，直接坐到秦君珩對面，招呼下人加菜加碗筷。

秦君珩微微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兩個月前，也就是春節前。」南北邊吃邊說，「武林內部不知道說傳出一條消息，說什麼有人找到了『長生不老』的秘籍。魔教那次下山就是因為那個村裡有個老人活了一百零幾，可能是把他當成擁有秘籍的人了。」

「魔教先下的山，還是先有的傳言？」秦君珩卻問。

如果魔教是聽到傳言而下山，那發出傳言的人就罪該萬死。但如果是魔教先下山，那傳言之人，只怕是利用魔教，還有別的目的。

「這個不好說。」南北搖了搖頭，「公子，您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好查。」

「蓮花派呢，有什麼發現？」秦君珩又問。

「唔，他們派不好進，」南北說，「不過去兵器鋪要兵器確實是下面的弟子狐假虎威，好像蓮花派掌門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嗯。」秦君珩點頭，卻在思考什麼。

蓮花派掌門作為武林盟主，這種毀名聲的事情，還是不屑去做，所以南北查不出東西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這魔教的行為和傳言，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嘩」的一聲，秦君珩突然收了扇子，正在啃雞腿的南北一下愣住，「公子，您想到什麼了嗎？」

秦君珩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南北滿嘴和滿手的油，站起來退後半步道，「冬至回來你讓他先別出去了，去鏢局守著，最近的帳也要好好清理一下。」

「嗯。」南北點頭。

「你也不要出去。」秦君珩說。

「嗷」，南北反應過來了，「公子您要出去？」

「嗯。」

「去哪兒？為什麼不帶上我？」南北蹭的站起來，把雞腿丟回碗里，滿臉不樂意。

「回青雲峰。」

「啊？」

南北來不及反應，他家公子就消失在眼前了，冬至看了看碗里的雞腿，算了，反正也追不上，吃飯吧。

— — — —

秦君珩到底是回了青雲峰一趟，見到了就要燃盡的武當老掌門張長青。

他說，「你不該來」「罷了」「回去吧。」

秦君珩卻待了很久，最終還是拜別張長青。回了秦庄，剛到門口，便遇見了歸來的冬至。

知曉那塊玉佩來至於十幾年前被滅族的地主之子王洵，早已死亡。又得知峨眉是在找東西，那日追的那個人極有可能盜走了峨眉的重要之物。

秦君說沉思片刻，寫了幾封信，讓冬至和南北收好，時間到了以後再送出去。

隨後囑咐二人，最近不要出門，注意江湖各派動靜，但莫要打草驚蛇後，便去了祠堂。

說是要閉關。

冬至很擔憂，南北卻想到了什麼，拉著冬至走了。

就在秦君珩閉關的第七天，曾經以一敵百的武當老掌門張長青辭世，享年八十九歲，武當上下哀祭。

只是武當退出武林盟，不問江湖事多年，老掌門的去世，武林各派竟無一人在意，無一人弔唁。

他們似乎忘記了這個曾經在武林佔有重要地位的武當老掌門，救下了一個孩子。

他曾言，「有我張長青活著一日，便不會教該子禍害武林。」

又在十日過後，凌都城距離迎春樓五百米的街對面，開了一家名曰飄香樓的小倌店。

時年四月，院中的銀杏樹被層層綠葉覆蓋，只能看見樹幹和大的枝丫。

閉關了五十餘天的秦君珩終於打開房門，「阿南，冬至，凌都城最近有什麼熱鬧？陪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