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海舟仰頭向後靠在沙發上，眼睫輕闔著，把人撈在懷裡，「最喜歡你！」

程慕清細細端詳著稜角分明的臉，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也閉上眼靠過去。

一個普通的冬日夜晚，室外寒風凜冽，室內一派溫馨安寧。

連著幾天，程慕清一直琢磨著生日禮物的事，自己也送手錶，顯得毫無新意。

眼看離賀海舟生日越來越近，禮物還沒著落，程慕清不免焦躁起來。

周五賀海舟打電話來，說他父母讓周六回家，一家人吃頓飯。自從上次見過面，劉美麗對程慕清的印象特別好，幹凈漂亮溫柔的小男孩，和自己兒子並排站在一起，般配的很，怎麼看怎麼歡喜。

於是劉美麗女士隔三差五的打電話要求倆人常回家看望她這個空巢老人。

但賀海舟工作最近有些忙，偶爾有點時間，還想要個二人世界，所以對劉美麗的要求都回絕了。

這次本來也是要拒絕的，但劉美麗被拒絕多了，提前準備了後招。說賀盛平最近老是頭暈，去醫院一檢查血壓高到了200，開了降血壓的藥物，醫囑要飲食清淡，情緒平穩。

賀盛平回家後自己在網上看那些高血壓可能引發的疾病和後遺症，把自己嚇著了，一直悶悶不樂的。劉美麗想讓兒女周末都回家吃飯，順便開解開解老頭子，別鑽牛角尖。

這次這個理由無法拒絕，賀海舟和程慕清商量周六回家吃午飯，晚上和周日的時間留出來單獨過。

程慕清一口答應下來，回賀海舟的父母家也很開心。他從小沒有感受到的父愛和母愛，在這個家被體現的淋淋盡致。只除了賀媽媽太過熱情，但那也是因為待見他，這樣一想，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等到周六回賀海舟媽媽哪兒吃飯的時候，程慕清偷偷問賀明月他哥喜愛什麼，他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是要送賀海舟生日禮物。

賀明月對著這個懂事的小男生，真真是替賀海舟高興，熱心又認真的幫忙參考。

得到幾個備選項，程慕清篩篩選選的定好，決定周一就去安排上，禮物搞定了，人瞬間就輕鬆了。

一輕鬆心思就容易歪，一歪就纏著賀海舟粘糊。

於是周六的晚上，兩人都洗漱好後，程慕清掛在賀海舟身上不下地了。

賀海舟喝水背著他，澆花背著他。往洗衣機里扔換洗衣服，身上的人還是不下來。賀海舟輕輕鬆鬆負擔著身上的重量，只在手得空時拍拍那圓溜溜的翹臀。

拍的輕了，身上的人就哼哼唧唧，拍的重了，程慕清就咬牙切齒用手使勁勒那修長的脖頸，只勒的賀海舟脖頸紅紅，青筋暴漲。

賀海舟不急不躁，勒的輕了就笑笑。被勒的狠了就低頭親，一直從小手臂到手指尖，連親帶啄，嘴唇帶著熱氣掃過，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膚顫慄起顆粒。

程慕清的感官反應更激烈，熱氣所過之處，電流順著指尖一路向上，直竄到心臟和神經處，只覺腦子發暈，心臟咚咚的狂跳。

感覺太美好了，程慕清像個貪玩的小孩子停不下來，一遍一遍的玩著這幼稚的遊戲。

多幼稚不要緊，有人願意陪著玩，再幼稚的遊戲也會其樂無窮。

等到忙完坐了下來，程慕清又一翻身爬到賀海舟懷裡，連體嬰兒似的，反正是不能自己好好獃著。

窗外一片蕭瑟寒冷，屋內溫暖如春氣氛正好，情愫暗涌著。

「哥，一個星期了，我長大了。」程慕清手不規矩的伸進睡衣里，忍著羞臊的說。

頭頂的輕笑落下來，帶著無可奈何的寵愛，「手不要亂動，什麼時候長大，我說了算。」

「那……怎樣才算長大？」程慕清說。

「清清，你喜歡我什麼？」賀海舟捉著那雙不老實的手，拇指在那白皙的手腕上摩挲。

程慕清思考一下，坐直身體認真的說：「哥，別人喜歡你或許是因為你帥氣、優秀、事業有成。我喜歡你，是因為你看到我的窘迫，明白我的狼狽後，還願意坐到我身旁，把希望和巧克力都給我。」

「這是感激，那如果有一天，有個對你更好的人出現，你的喜歡是否會跟著轉移？」賀海舟知道自己問的殘忍了，但他很冷靜，他要幫助程慕清了解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求，畢竟這條路很艱難。

「不會的，沒有人會對我更好，我也不需要別人的好，我只喜歡你一個。」程慕清眼神堅定，信心滿滿的說。

「我們這樣的感情會很辛苦，剛開始你可能覺得新鮮，但當新鮮感消失後，外界的壓力和不認可能把人逼瘋。正常的感情還可以修成正果，有家庭有孩子，感情會轉變成親情來羈絆維繫。而我們的感情可能會隨著時間流逝消耗殆盡，結局不一定美好。」賀海舟嘆口氣。

程慕清咬咬下嘴唇，用手摳著抱枕邊上的流蘇，堅定的說：「我願意！」願意把我的時間、歡喜、胡攪蠻纏都強行給你，卻從沒問過你想不想要。這些我從不會給別人，因為我愛你。

沒有誰的愛情能一直轟轟烈烈，日子漫長，我們終會如期老去，但我會給你我全部的愛意和陪伴。前路一定坎坷，我會堅定不移的牽你的手一輩子。程慕清捧著自己的心意，目光灼灼等待著他的愛人來接。

賀海舟緊緊擁他入懷，把愛意一併擁入懷中不撒手。下巴抵著那圓溜溜的頭頂，呼吸間都是沐浴露淡淡的清香。

如此直白單純的情意，誰會拒絕，誰又能拒絕？

原來最勇敢的人一直是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小朋友，他慚愧著。

「你以後只要躲在我身後，牽著我的手開心快樂就好，剩下的都交給我。」賀海舟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感動。

「那我們一起慢慢變老？」程慕清被抱的渾身發軟，鼻子埋在熱乎的胸膛上，耳中聽著兩顆心跳動，聲音悶悶的說。

「變老還早，我們先轟轟烈烈。」話音未落，他尋到那柔軟、溫暖的唇瓣，放肆的攻城掠地，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和唾液。手指插入那濃密微卷的發中，忽而收緊，忽而放鬆。

程慕清目光迷離，雙手吃力的攀附在賀海舟的肩頭。指尖發白手背上血管凸起，無力又笨拙地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