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到最後，還是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早早起床洗漱收拾，先送了程慕清回學校，賀海舟再趕往公司。

裝修已經接近尾聲，器材也已經定好，近期就會陸續運到，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

開業日期早早就選好了良辰吉日。賀海舟上午去新店找王齊，商定了些細節問題。商量完接近中午，工人也正好收工，他們順便一起也去吃個簡單的午飯。

兩個人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創業初期也是四處奔波，吃盡苦頭。如今即使算小有所成，也不改簡樸本色。

找了個小飯館，要了兩碗牛肉麵，兩個大老爺們兒吃的津津有味。

王齊更是把湯都喝的一幹二凈。喝完把碗放下，正對上賀海舟笑虐的眼神。

「看什麼？」王齊明知故問。

賀海舟拿起紙擦著嘴角，擦完把紙扔進垃圾桶。「想起咱倆剛開始那會兒了，兜里當時比你這碗里都幹凈。」

當初籌錢開店，親戚朋友同學們，能借的都借了個遍。等到一切都弄好，倆人窮的飯都吃不起，經常四處蹭吃蹭喝。

慶幸的是，辛苦沒有白費，艱難的日子裡他們相互扶持走了過來。

王齊也自嘲一笑，總是弔兒郎當的臉色收斂起，換上一副難得正經的神色。「那時候是真窮呀，連吃碗牛肉麵都得思量思量。」環顧四周後接著說：「我最心疼的是明月，當時剛上班，工資少的可憐，每次發了工資都硬給你一大半，你說我咋就沒福氣給你當個妹夫呢？」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這朵桃花還是留給林醫生吧，我們家無福消受。」賀海舟伸手給了他一拳，站起身向外走去。

王齊從後趕上，抬手塔上他的肩膀，「明天你來監工吧。」

「幹嘛去？」賀海舟問。

「本桃花要見林醫生去。」王齊大大方方的說。

這陣子忙，他和林澤都沒時間見過面。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難免有些想念了。

賀海舟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不能自己這兒天天你儂我儂的，也得顧著點老夥計的福祉不是。

第二天下午五點五十，王齊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來到醫院外科服務台。

身上的香水濃郁的二里之外都能聞到。臨近下班點，沒什麼病人了，幾個小護士看到他，掩鼻笑著偷偷瞄。

王齊也不介意，問明林澤在辦公室後，徑直來到休息區，找了一個可以看到的位置，悠閑自得等著他的林醫生下班。

辦公室里，林澤起身換好衣服，一如既往襯衣西褲皮鞋，規矩又刻板。

拐到電梯口，一眼看到等待的王齊，橘色的毛衣外面是藏藍色大衣。天藍色牛仔褲包裹著兩條勻稱的腿，牛仔褲的褲腿被塞進黑色皮鞋裡，更顯腿長。

頭髮精心打理過，造型一絲不亂，還未走近，就差點被香水味熏暈。

公共場所，兩人避嫌的沒有說話，只是默契的前後上了電梯，人很多，他們被人群擠散了。

好不容易上了車，王齊側身給林澤系安全帶，隨手拂過林澤帶著消毒液的手背，「想我沒有？」

「你噴了一瓶香水？」車裡空間小，林澤的鼻子被香氣激的打了個噴嚏。他拿出口罩帶上，嫌棄的說。

王齊突地就扭扭捏捏起來，「就噴了一點點，導購員推薦的，說這個香水適合約會用。」

林澤翻了翻白眼，一天門診下來，累的很。他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不再搭理這個傻子。

王齊假裝俯身拿東西，頭探過來在林澤嘴角飛快的親一下，還沒等林澤做出反應，就坐正發動車，駛入了擁堵的車流。

王齊現在都看不起自己，膽子小的不行，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對著喜歡的同學一樣，放肆的話不敢說，出格的事不敢做，生怕對方不高興了不理自己。

林澤愛吃什麼？記得。林澤愛玩什麼？記得。林澤不喜歡的行為？努力改掉。

就連那什麼的時候，也是按林澤喜歡的姿勢來，只求對方滿意。

還好林澤雖然清冷，但到是不矯情。兩人運動時很是放的開，只要都舒服，怎麼樣都可以，都配合。

這點他們很合拍，每次都是盡興痛快。加之林澤情緒穩定不粘人，經濟獨立，也從不提要求。偶爾王齊累了煩了，林澤還能提供情緒價值，幫忙調節開導。王齊越來越覺得，這是他最理想的生活伴侶。

越珍貴越小心，姿態就越低，王齊現在恨不得即刻公開，昭告全世界，這個人歸他所有了。

好長時間沒見，吃飯時，王齊聊著新店的進展情況，林澤靜靜聽著，只偶爾問一兩句，一頓飯吃的安靜快樂。

飯後，林澤要去超市買些日用品，正合了王齊的意，晚上要用的東西得準備好。

林澤在醫院附近有套房子，是父母給買的婚房，一直空著。

最近他借口工作忙，搬了出來住。

超市裡，林澤挑著各種日用品。王齊在成人用品區比對著，光潤滑劑就拿了三種。

結賬是分開結的，因為林澤死活不讓王齊把東西放自己的購物車裡，離他遠遠的。

王齊無所謂的聳聳肩，這都不叫事，只要讓用就行。

出了超市，王齊提著兩大袋東西，健步如飛的快步走到車旁，先騰出一隻手給林澤開車門。等林澤上了車，他把東西放好，緊跟著上車來。

坐定看著林澤，從兜里掏出一隻棒棒糖，剝開來，遞給他。

青蘋果味的棒棒糖，是林澤無意中說過，小時候最喜歡青蘋果味的棒棒糖。

王齊就記在心裡，每次只要看到就會買些。

林澤淺笑，頭探過來含住，蘋果的香甜就瀰漫開來。他深深看了王齊一眼，眸色閃閃。

「給我吃一口，我沒吃過青蘋果味的棒棒糖。」王齊笑嘻嘻湊近。

林澤嫌棄的瞧著他，棒棒糖已經懟到了嘴邊。

甜膩膩的香精味道，膩的人牙疼，王齊只含了一下，就吐出來，不明白一向冷淡自律的林醫生怎麼會喜歡這個。

「味道真好。」王齊意味深長的說，不知是指人還是指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