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陽來時，窗外暮色正濃，院子里的幾棵梧桐樹染上夕陽的光輝，像片片梧桐葉鍍上金粉。我靠在窗邊，靜靜讀一本西班牙作家寫的《謊言之家》，晦澀的語言一字一句地輕輕讀出聲，使注意力集中在文字上面，有一種信仰的儀式感。

這是我在寫完一本小說之後養成的習慣，需要另一個有力量的故事把我帶離曾沉浸的世界。

因此，門鈴按到第三次，我才聽見。

我赤腳從躺椅上起來，跑去給石陽開門。石陽依然是一身深藍色西裝，提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站在門口。

「你來了。」我讓開身子。

石陽走進來，將袋子擱到桌上，在玄關處脫掉皮鞋。家裡已經有石陽專用的拖鞋，不必再像之前那樣狼狽地穿著我的拖鞋踮腳上廁所。

「你笑什麼？」他問。

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我說：「我就是忽然想起來，那時候你穿我的鞋子去上廁所的情形。」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鮮少的狼狽時刻。

石陽也勾了勾嘴角，說：「今天晚上我們在家裡做飯吃吧。」

「你做嗎？」我期待地問。

Part 16 霸道

石陽說：「如果你願意吃我這種炒飯炒飯也炒得鹹淡不均的手藝，我不介意露一手。」

我有些懊喪，「那就還是只能我做了。」

石陽買來的食材非常豐富。雖然他說不做，卻待在廚房幫我打下手。我將一碰蘑菇在水池洗幹凈，用漏子裝了遞給他，說：「每個都切成兩瓣。」

石陽點點頭。他切菜的樣子極好看。大概是他身形高大的原因，手握菜刀的模樣極性感。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泛出銀光的刀，一點也不像在我手中時那樣笨重。一刀切下去，穩重而有力。

他似乎是察覺到我在看他，回頭沖我一笑，揶揄道：「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我直接地說：「你切菜的樣子很好看。」

他眼睛瞬間亮起來，看著我說：「那我以後天天給你切菜。」

「你每天跑過來太麻煩了。」我說。

石陽搖搖頭，說：「來你這裡是我每一天最福祉最輕鬆的時候。」

晚上，石陽一直不提要回去的話，我和他坐在客廳里看完了一部很有名的老片子《夜訪吸血鬼》。

我說：「布拉德·皮特真的很帥。」

石陽斜睨了我一眼，抱著我，低著嗓子問：「難道比我還帥嗎？」

我瞪了他一眼，想要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他更帥。」

石陽看著我，良久，他的眼睛中像著火一般熊熊地燃燒著，射出兩道灼熱的目光來，「你這個小壞蛋，我每天陪著你你竟然還敢當著我的面說其他男人更帥，看我今天晚上怎麼教訓你。」

他說著身子就撲上來。

我笑著要躲開，卻沒來得及，直接被他捉住。他兩隻手用力地扣住我的腰，把我橫放到他的大腿上。我趴在他兩根大長腿上，掙扎著要起來，他一隻手摁住我的腰，另一隻手高高揚起然後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