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飛付了車費，在緊閉的大門口墊腳朝里張望著。奧迪已經看不見了，入目都是鬱郁蔥蔥的花草樹木，環境幽深安靜，不時傳出幾聲鳥叫。真不錯，在這買房子不便宜，得好幾百萬吧？金飛羨慕嫉妒恨。

「欸欸欸，你鬼鬼祟祟的看什麼呢？」穿著保安制服的高大男子走過來，手裡的電棍直直指過來。瞄一眼金飛的衣服，語氣不客氣斥責。

「沒有，沒有，就是覺得這小區太好了，想著將來給兒子結婚買一套。」金飛眼珠一轉問保安：「這小區買套房子得不少錢吧？環境也太好了，裡面的人肯定都很有素質。」

「那是，沒錢誰能買的起這裡的房子，裡面住的都是各界精英們。你兒子要是一年能掙200萬你再考慮給他買吧。」保安鼻子輕哼一身，明顯帶著看不起的表情說。

金飛毫不在意保安輕視的嘴臉，嬉皮笑臉的掏出一支煙遞過去：「我能進去看看嗎？就看一眼。」

保安看了看煙，沒接，像趕蒼蠅般驅趕著金飛：「沒有門禁卡，也沒人帶你，你是進不去的，趕緊走吧，走走走。」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你爺爺我發財了，非得讓你跪下來給我點煙。金飛暗暗罵著，離開了小區。

城中村破舊逼窒的日租房內，金飛正和沈芸清講著他看到的一切。末了不動聲色的慫恿著她：「你兒子真是出息了，那個男人開大奔，住好幾百萬的房子。問他借這麼點小錢算什麼，又不會讓他賣房賣地吃不起飯，大不了少買幾塊名牌表少消費幾次的事。對我們可就不一樣了，我們可以保住命呀！」

沈芸清心動了，那麼有錢的話，借給她點也沒什麼。「有一點，你不能傷害我兒子一分一毫，只能哄著他要錢。」

「芸芸，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怎麼會傷害他呢？我們只要錢，拿到錢就走，好不好？」金飛再三保證。

「那行，就按你說的辦。」沈芸清自己也沒注意，話說完泄了氣的又躺回床上，那床又小又舊，上面的被褥髒的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金飛扔給沈芸清手機，教著她：「給你兒子打電話，問他在哪兒，就說你回來了，想見見他。」

電話響起時，賀海舟正好下樓買水果去了。程慕清忐忑的接起，知道他的母親又回來，第一反應是又欠債了嗎？聽到只是要見見，他鬆了一口氣，編了了借口說自己回家了，隨後把見面約在周一晚上。

他努力調整好情緒，以至於賀海舟回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周末過的太溫馨，等周一早晨，程慕清說什麼也不想起床上學了。

他在被窩裡耍賴、撒嬌，就是不要起。

「要不我請假吧，就說生病發燒了。」自己咒自己的說。

賀海舟一手拎起他，朝他屁股用力打了一下，咬著牙說：「請假可以，你敢生病試試？」

「嘿嘿嘿」的笑過，程慕清兩手一伸，兩眼一閉，等著他的男朋友給他穿衣服。

磨磨唧唧洗漱好，程慕清叼著牛奶咕咚咕咚喝著，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小跑著去找賀海舟，「哥，我快過生日了，你記得要準備禮物哦！禮物要有新意，合我心意，不然我……我就不吃蛋糕。」

賀海舟正煎雞蛋，聞言笑的合不攏嘴，放下鏟子逗他：「不吃蛋糕就不買了，省錢，一個蛋糕好幾百呢！」

「欸，你……賀海舟，你越來越不重視我了，我生氣了啊？」程慕清故意踢著鞋轉身就往客廳走去。

一隻手探出來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他不由自主就倒在熱乎的懷抱里，耳朵被含的發癢，他縮縮肩膀，嘻嘻嘻的笑著推：「走開，我正生氣呢？不許親。」

不許親？賀海舟也不管鍋上的煎蛋了，不顧程慕清的反抗埋下頭就啃，親的人腿軟站不住腳，親到鍋里空氣中傳來刺鼻的糊味兒。

賀海舟一手攬著人，一手關火端起鍋扔進洗碗槽里。

本該金黃的煎蛋變成了黢黑色，還飄散出一股黑煙。

「……」

額……

煎蛋是吃不成了，時間不允許重新煎。

「走吧，路上給你買點吃的。」賀海舟彈彈程慕清的腦門，無奈的笑笑。

程慕清哦著去穿鞋拿書包，心裡嘀咕著：煎蛋糊了這能怪我嗎？又不是我要親親的，真是的，賀海舟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嘀咕什麼呢你？」賀海舟捏捏光滑的圓臉蛋。

「我說我要吃漢堡。」程慕清故意大聲回答著抗議他惡劣的捏臉行徑。

賀海舟下蹲一點，送上半邊臉，「那你親我一口，不然不給你買，直接開車送你到校門口。」

「欸，你咋這樣呢，這麼大人了幼不幼稚？」

「親不親吧？不親走了啊？」賀海舟有往前送送臉，看著程慕清說:「那我真走了？」

「親，親親親。」程慕清敷衍的挨了下額頭就打算完事。

賀海舟不幹，追過來重重親了下紅潤的小嘴，才意猶未盡的作罷。

副駕駛上的程慕清看著大大一袋子的漢堡雞翅和薯條，陷入了迷茫中，這是買了一星期的早餐嗎？

他挑了一個鱈魚堡，咔呲咔呲咬著，吃完了，肚子飽了，學校也到了。

吃的還剩好多。

「哥，你把吃的拿走給公司的小姐姐分了吧，我飽了。」程慕清背起書包說。

賀海舟把袋子遞給他，「給你們室友買的，去吧，好好上課。」

「謝謝哥，我也替他們謝謝你。」程慕清傻樂，盯著賀海舟怎麼看也看不夠，捨不得走。要不是門口人來人往的，真想撲上去親一口。

賀海舟看透他心思一般輕輕抿嘴「木馬」一聲，「想我了給我打電話。」

程慕清的臉一下就紅了，他轉身跑進了校門，忘記了說再見，

暈乎乎的先回了趟宿舍，室友們都還沒去教室呢。

「熱乎好吃的漢堡堡來啦，誰吃誰拿。」程慕清大氣的把袋子放到桌上，進了衛生間。

洗了個冷水臉出來，吃的已經被瓜分殆盡了。

劉子陽滿嘴炸雞味兒的問程慕清：「你吃了嗎？沒吃我分給你點。」

「不用，我吃過了，趕緊的吧，馬上到點了。」程慕清率先出了宿舍。

身後的人連拿帶吃的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