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

橙黃。

傍晚的陽光那樣照進來了，斜斜地，無力地，撒到腳尖為止。

沒有什麼熱度。

欄桿的影子斜著投映出來，像一片小房子，關住了那些滿溢的余陽。

身子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氣。

緩緩緩緩地爬起來，站起來，沒感覺手腳都是自己的。

有人。

拖著身子，過去了。

沒有想法。

那個人穿著粉紅色的安琪連體睡衣。

啊，在煮麵。

回頭了。

「還沒好。還得再等會兒。」

他抬手，拉了一下旁邊那個人頭頂的'耳朵'。

這是。

史迪奇的耳朵……唔。

天氣是冷得穿著帶毛的連體睡衣也會手腳冰涼的那種。

不自覺地靠上去了。

暖和。

麵餅被筷子夾著在麵湯里旋轉。

我……無法對他說那些肉麻的話。

但是我想要感覺到他對我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感，想要真真切切地知道。

就像那天去醫院找江彥哲那樣彷彿酩酊大醉，佔有欲抑制不住地傾瀉。

我巴不得他每天都這樣。

當然不是指這件事情具體的本身。

我很了解他。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不是一個會什麼都溢於言表的人，恰恰相反，如果不到一定程度地了解他，可能連他心情好或心情不好都分辨不出來。

或許是我的級別還不夠那麼高，如今對於他的愛意很難理解到。

也或許只是我太渴望其到達什麼高度了，正如，滿溢。

也或許……是我的級別還不夠那麼高。

這使得我一直不敢做出什麼過於熱切的舉動。

要是和他尷尬起來，就不好收場了。

所以說他真的變奇怪了。

我最近才，最多像這樣挨著他。

他不拒絕，有時候還會握著我的手，或者拉緊些，或者轉過身來回抱我。

他的動作一向很輕。

一切都像做夢。

所以我很討厭這種沒有實感的感覺。

但是我又清楚地知道，我無法割捨這個我討厭的事物，因為，同時我也愛著它。

我也愛著他。

或許吧。

他很少主動親吻我。

我也很少主動吻他。

當然，排除掉上次他變奇怪了的事情。

他似乎又回來了。

以往，我記憶里的那個，那個他。

我不能對他要求得更多更多，畢竟我害怕失去，無論是因為曾經失去得太多太多，還是因為這個是他。

我為什麼會在意這個事情？

畢竟親吻是最直接的方式吧。

一開始我們過於熟絡，是在一起之後一兩個月才變得感覺生疏尷尬了，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說實話，甚至到現在餘韻有時候還是非常強烈。

或許只是因為我們真正開始重新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就這樣過了這麼長的日子。

其實這個感覺已經淡忘了很久，自從他變得奇怪了開始，又愈發強烈了。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即便對於彼此的關係還是有些隔閡，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

或許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吧。

雖然有些不便。

但是，對於我來說，我願意。

只要還住在一間屋子裡，他還會給我做飯，還向從前那樣照顧我，還會因為我和別人保持距離。

即便生疏的感覺還在，但是只要這些還存在，就足夠彌補了。

畢竟，我不能要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