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讓人把優盤裡的照片拿去審核，是否存在合成。

結果是否。

「照片不是合成的，但是塗黑的卻是。」

祁厭秋把手機交上去，輕笑一聲，「圖片沒有徹底刪除，只是拍的有些模糊，我想或許沒有太大用處。」

照片被恢復，拷貝到優盤裡，那張熟悉的照片再次出現在陪審團面前，原本被塗黑的地方，被大家重點關注。

好幾張照片，被按在牆上的是向陽，而圍在周圍的則是姜華為首的小團體。

圖片即便是模糊的，但依舊能看出輪廓，再加上陪審團等人的認真觀察和對比，自然會下意識的覺得姜華並不是他們口中的好孩子。

范春雨心道不好，他顧不上別的，「我反對，這些圖片或許是偶然拍攝，像是同學間的玩笑。」

「玩笑？」祁厭秋微笑著反問，「大家看這，我的當事人家裡很貧困，他的父母省吃儉用給他買了輛電動車，卻被這幾個人給毀了。你說這是玩笑，破壞腳踏車怎麼解釋？」

不知道是不是拍攝問題，聚焦剛好在電動車上，那輛車很明顯是新的，可是破損極為嚴重。

祁厭秋又開口道，「不僅僅如此，我的當事人家距離天驕高中非常遠，騎電動車也要兩個多小時，他能忍受上學路途的遠，沒有姜華的時候，次次考試第一，競賽獎幾乎是拿到手軟，試問，這樣的孩子會是被告證人口中不愛學習，不喜歡老師的學生嗎？」

「誠如大家所見，向陽他是個學霸，他會因為和朋友小打小鬧而鬧上法庭嗎？僅僅因為這件小事而成績下降？」

法庭一瞬間寂靜下來。

范春雨看這祁厭秋溫和的眼神，無話可說。

法官鬆了口氣，看了眼祁厭秋，當即反水，「被告律師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系統103又一次被他家宿主狠狠的帥到了。

……

向陽有些茫然，他看見姜華哥哥表情難看，看見姜華的表情比曾經的他還要茫然，還要蒼白無力。

姜二少留下案底，這種事情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笑掉大牙。

祁厭秋腿一軟，池秋一把扶住了，「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祁厭秋哼著，「低血糖，老毛病了。」

「沒吃飯？」沒吃飯也能這麼氣人，還真是個奇葩。

二人走出法庭時，姜華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只剩下姜擇一個人冷若冰霜的站在那。

「祁厭秋，你好樣的，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祁厭秋餓的肚子咕咕叫，懶得理他。

池秋冷聲道，「姜總還是多惦記惦記你弟弟吧，別總想著怎麼害人。」

姜擇看見池秋，表情更加難看了，轉身就走。

祁厭秋沒注意到，看見向陽和他父母走過來，他微笑著道，「叔叔阿姨，剛剛在法庭上提出的賠款不算多，抵不上向陽受的苦，但是這個錢是一定要拿的。」

抵不上，但也不能讓向陽受的那些苦都白費了。

「抱歉啊，祁先生，等......等賠款下來了，我會把錢付給你的。」

向父表情不好意思，想要把這張卡里的錢分給祁厭秋，一張嚴肅的臉紅的不行，彷彿佔了多大便宜，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向母也贊同的開口，「對啊對啊，祁先生出了這麼大的力啊。」

祁厭秋笑了聲，看著茫然的向陽，低聲道，「不用，就當我送給他的禮物吧。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向陽眼眶通紅，壓抑的身體顫抖，「我回去看心理醫生的，祁律師您放心。」

祁厭秋目送向陽一家三口的遠去，低血糖犯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

池秋的手並沒有放開，溫度灼熱，語氣緩和，「走吧，我帶你去吃早餐。」

法官，陪審團，乃至自己律所的人都不能夠信任。

時間緊急，四面楚歌，在這種情況下，祁厭秋仍然能淡定的大殺四方。

誠然，律師台上淡定的祁厭秋光芒萬丈，讓人根本不想移開目光。

「附近有早餐店嗎？我現在只想吃包子。」

怪不得當初學法的那幾個職業律師看他的眼神都是帶著心疼的。

律師.........這份工作也太累了叭。

早餐店裡，祁厭秋要了三個白菜肉的包子，還有一碟榨菜，吃的不慢卻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世界總是對顏值高的人有一些寬容度。

池秋看他已經可以涉及到狼吞虎咽這個詞了，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笑容有些寵溺。

中午不想吃別的，過來買早餐的幾個小姑娘看見了這和諧的一幕，她們忍不住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兩名青年其中一名正在吃東西，像個小倉鼠，明明嘴巴里還沒咽下去，卻還在往嘴巴里塞。

另一名青年則是微笑著，支著下巴，寵溺的看著吃東西的青年，真的讓人......很難不多想啊！

池秋看祁厭秋吃完了包子，喝了一口飲料，徐徐的吐出一口氣，「活過來了。」

「你很......緊張？」

祁厭秋點點頭，「嗯，是挺緊張的。畢竟對面可是姜氏集團的姜總，不過不丟人，任誰之前拒絕姜總的賄賂，都會緊張一點兒吧。」

池秋：「.........」

不好意思，完全沒看出來你緊張了。

「為什麼用錄音筆？你也知道那時候的口頭威脅，算不上什麼證據，有人信，也有人不會信。」

祁厭秋喝了口豆漿，語氣輕描淡寫，「賄賂不成反而威脅我。而且，我沒有讓不信的人非去相信這個，逐步引導，讓信的人深信不疑，讓不信的人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

「一旦我包括律所發生了任何事，都會有人懷疑姜氏集團伺機報復我，一舉多得。」

「再說了，我只是想勝訴而已，又不是給人催眠啊。」

系統103激動撒花，「好感度又上升了，正的！正的！已經是＋20了啊啊啊！！」

懷疑又能怎麼樣，祁厭秋也不過是普通人，怎麼可能面面俱到呢。

池秋沉默片刻，在心裡嘀咕著，低聲道，「可是，靠輿論壓力？」

祁厭秋哼笑，語氣里夾雜著一抹嘲諷，「如果姜擇真的怕輿論就好了。他怕的不過是丟人而已，池律師不會真的以為豪門兄弟，真的有人會在意親情吧。」

他在意的不過是弟弟會不會給他丟人，給公司帶來的壞名聲罷了。

話剛說完，池秋還想再說些什麼，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抱歉，接個電話。」

祁厭秋示意請便。

池秋當著祁厭秋的面接起了電話，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些什麼，讓他的表情一僵。

祁厭秋笑著開口，「這個案子本來不該是我去辦，畢竟我貪財又沒正義感。我也懷疑老闆是不是腦子抽了，把這個案子分給我，真正應該去的人是季陽吧。」

池秋驚訝的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你的季學長怕不是覺得我缺錢，一定要把錢送到我手裡，替我說聲謝謝，這種爛錢我不恰。」

池秋的眼神暗淡，老闆剛說過的話響在耳邊，他想反駁祁厭秋的話，卻無話可說。

為什麼呢？學長為什麼要那樣做？因為錢，還是因為姜氏集團的總裁姜擇呢？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都不會讓池秋感到可愛。

祁厭秋又喝了口飲料，靠在椅子上想，莫淺把這個案子給他，他敢肯定的是莫淺和季陽商量好的，才會沒被季現世報和老闆打小報告。

所以，祁厭秋才會在法庭上露出和季陽差不多的笑容以及溫和的性格。

雖然學的不像，但是......姜擇前頭被他這個溫和的贗品坑完了，後頭還能輕易的喜歡上季陽嗎？

所以，他猜一定不會，至於孫雪為什麼會是女配，而季陽有為什麼會系統的答案，可能是季陽根本不是原來的主角受吧。

姜擇這種好壞補分的人也不可能是主角攻。

而此時的季陽主角之路系統開始了瘋狂扣分模式，氣的他眼眶通紅，脆弱嬌氣的模樣像是被人欺負狠了。

他氣的咬牙切齒，那個噁心的祁厭秋，為什麼他會贏下這個案子。

這不可能，這不應該，他不就是個該死的炮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