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寒的秘密
小說: 一朝穿成寡夫郎 作者:笑之曰 字數:2652 更新時間:2022-06-18 22:21:09
雲真與蔣寒一人睡在炕桌的一邊,各自蓋的是床薄薄的棉被。
蔣寒不到八歲,在雲真眼裡就是個小孩兒,加上他自己現代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還沒轉過彎兒來,也不覺得兩人睡一張炕有什麼不好的,畢竟家裡也沒有其他的房間了。
再說了,那中間隔了個炕桌,一人蓋一床被子,沒什麼不合適的。
所以雲真死活不讓蔣寒去睡柴房,開玩笑,這大冷天的睡柴房,他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
大概用了許多年了,身上的被子全是疙瘩線頭,擦在皮膚上也不舒服,裡頭的棉花成了一坨坨的,並沒有多保暖。
而且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漿洗晾曬了,被子上有濃厚的霉味。
雲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止因為睡眠環境太差,還因為發生在他身上的離奇經歷。
他整個人現在躺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里,彷彿躺在雲端,沒有一點踏實的感覺。
今天早上一覺醒來,雲真發現自己不是在冷清陰森的醫院,而是在一個簡陋的土房子里,身上也沒有了那種習以為常又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渾身輕鬆,只是胃餓得有些難受而已。
他以為自己是死後到了地府,沒成想在外面轉了一圈後,腦子裡慢慢有了原身的記憶,這才知道自己靈魂穿到了與他同名同姓的「雲真」身上。
這個世界說來也特殊,與普通的男人女人不同,這裡有三種性別,男人,女人,還有外觀是男人但是能懷孕生子的雙兒。
雙兒出生的時候額頭上就有胎記,一顆紅色的孕痣,孕痣越紅,代表越好生養。
他住這村子叫梨花村,原身是隔壁杏花村人,兩年前嫁給了梨花村的蔣二,雲真從河邊倒影里看過,自己這顆孕痣只是淡紅色,怕是因為這個,兩人成親一年半也沒有子嗣。
原身和蔣二的脾氣都算不上好,加上久久未孕,兩人也是整日吵得雞飛狗跳。
直到半年前蔣二意外落水身亡。
打仗才結束沒幾年,百廢俱興加上朝廷賦稅繁重,村裡大家日子也過得不好,自從蔣二去世,原身又懶惰成性,家裡沒了進項,日子更是越過越差。
吃不飽穿不暖,不滿八歲的侄子蔣寒成了原身的出氣筒。
念及此,想到晚上吃個雞蛋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蔣寒,雲真越發心疼。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雲真想,再怎麼樣也餓不死勤快人的,大不了苦點累點,總能把日子過好。
他輕微的嘆氣聲並沒有逃過蔣寒的耳朵,烏漆嘛黑的夜裡,蔣寒瞪著眼睛,聽見雲真那邊傳來的動靜。
他今天晚上終於吃飽了肚子,還可以躺在床上睡覺,可他不敢睡著,他怕被雲真報復,因為他就是趁著雲真昏睡過去的時候下了死手的。
昨夜,雲真讓蔣寒去熬治風寒的草藥,蔣寒趁機在藥里加了自己上山采來的瞌睡草,雲真喝了藥後沉沉睡過去,他拿起枕頭死死捂住了雲真的鼻子和嘴巴。
蔣寒清晰地記得,他把枕頭拿下來之後,他的惡毒二麼已經沒了呼吸和脈搏,為了防止意外,他在床邊守了幾個時辰,直到快天明時才闔上眼睛睡了一會兒。
雲真明明現在應該已經躺進了棺材裡,怎麼還會活過來呢?
不過看雲真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他被謀殺過一次,否則以他對蔣寒恨之入骨極盡苛待的樣子,怎麼可能還給他做香噴噴的雞蛋羹吃。
不把他打死都是好的。
不過蔣寒再早熟再聰明,也只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想不到靈魂奪舍這種天方夜譚的可能性。
是以,麼侄倆心裡都裝著事兒,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晨,院子里雞還沒叫,雲真便早早起床去廚房忙活,因著灶膛里還有點兒火星,也不用叫蔣寒,他自己便成功生了火。
他先燒了鍋熱水,舀出一盆洗手洗臉後,用剩下的水給蔣寒煮了個雞蛋。
緊接著把糧缸里的玉米面都倒了大半出來,鹹菜切成細細的絲兒,和到玉米面里,熱鍋刷油,足足烙了八個餅,給自己和蔣寒一人留了一個,便把剩下的六個餅子放在籃子里,提著籃子去了隔壁不遠處的林家。
雲真記憶里,林家算是村子裡最和善最熱心的人家,蔣二去世的時候,幸好林家幫忙上上下下打理,還拿了不少糧食出來幫他招待來辦喪事的村裡人。
這年頭大家都是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能拿出糧食幫助你的,那都是頂好的心意。
林家夫郎姓白,叫白青,對雲真很不錯,見林真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一個人帶著侄子日子不好過,便幫雲真前後介紹了好幾份幫工。
可惜原身實在好吃懶做,不僅不領人家的情,還嫌棄林家夫郎多管閑事。
鄉下人沒有睡懶覺這個說法,雲真到的時候,白青正在院子里漱口。
白青遠遠就看見雲真的身影,見他朝著自己家來,心裡驚奇,隱隱覺得今天的雲真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雲真走到林家院子的籬笆外停下來,沖白青不好意思地笑笑:「林家夫郎,我是來找你幫個忙的。」
白青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唇紅齒白的,是個清麗漂亮的雙兒,可是因為他額心上的孕痣淡得幾乎看不出來,所以有些被村裡人嫌棄。
等他年紀長到十九歲成了個嫁不出去的老雙兒,經人介紹嫁給了當兵回來的林三城。
白青心裡這下怪異的感覺更強烈了,這蔣家夫郎可是在村裡性子是出了名的爛,何時對人這麼客氣禮貌過。
隱去心裡的怪異感,白青連忙放下水瓢走過來:「我把門打開,你進來再說。」
雲真從大門進了院子,把手裡的籃子遞給白青,真誠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你也別嫌棄。」
白青卻死活不要,他又不是不知道蔣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哪兒還能收人家東西:「你先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雲真有些尷尬:「你之前給我介紹了好幾份活兒,都怪我不識抬舉,還到處編排你,我現在想麻煩你重新幫我介紹一份。」
說到這裡,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家裡確實揭不開鍋了,我也不求多高的工錢,能夠我和蔣寒糊口就行。」
白青娘家有親戚在城裡開鋪子的,人脈廣,所以能時不時地撿些條件比較好的工來做。
他聽完緣由,語氣也不由得埋怨:「以前給你找的都是鎮上大戶人家的事情,不止包吃包住,一個月也能拿個五百文,你偏不幹,現在倒好,哪有這麼好的活給你。」
雲真也知道自己難為人,他麵皮本來就薄,在現代時也不是愛麻煩人的性子,此時更是雙頰通紅,只能說:「實在麻煩你了,以後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都沒關係的。」
「這地里也馬上要開始忙了,你去做工了,家裡兩畝地怎麼辦?」
對此雲真早就計劃好了:「沒事,地里晚一點也沒關係,我先掙點兒錢買糧食過了眼下再說。」
也是,地里就算現在種下去了,也要過好幾個月才能收成,總不能等著餓死吧。
雲真又說:「確實太麻煩你了。」
白青耳根子軟,雲真一示弱他就強硬不起來,他嘆了口氣:「行吧,我幫你看看,這兩天有的話就通知你。」
雲真揚起笑容:「真的太感謝你了,這東西你一定要收著,嘗嘗我的手藝。」
白青實在推脫不過,才把籃子接過來。
等雲真離開,白青進屋去把籃子打開,見裡面是幾個黃澄澄的餅,他拿起來咬了一口,眉毛揚起,味道不錯。
林三城從茅廁回來,驚訝地問:「這誰送來的。」
白青把雲真來找他的事情說了一遍,林三城皺起眉頭:「就蔣家夫郎那性子,你還敢幫,萬一再咬你一口。」
「哎呀,他要是再咬我一口,我就再也不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