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面笑成一團，裡面的人都是混混頭子，喝了酒，嘴裡的葷話亂飛。這些話明裡暗裡都是用在林尋澈身上的，他皺了皺眉，眉宇間壓抑著厭惡和不耐，依舊沉默著任由雷虎動作。

雷虎靠在沙發上，右手拿著煙，左手放在林尋澈的腰間，輕輕按揉了兩下，感受到對方肌肉的僵硬，輕笑了一聲。

「小澈啊，你是不是在怪雷哥沒給你好的生意啊。」雷虎的聲音像是帶著無奈，輕輕嘆了一口氣，「唉，不是哥哥不想讓你幹，只是現在情勢不好，不過你放心，給你的分紅是不會少的，你奶奶那頭的錢不會少你的。」

「雷哥多慮了，能在雷哥手下已經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

林尋澈的態度軟化，身體依舊抗拒，卻沒掙扎，雷虎自以為是抓住了林尋澈的軟肋，眼中閃過幾分勢在必得。

身上的手在後背和腰肢間遊動，帶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戰慄，林尋澈垂著頭，時不時為雷虎斟滿酒，讓人看不透表情。他來雷虎這兒不過三四天，雷虎就算是對他有所需求，也不會這麼快就讓他接觸那些實務。林尋澈心中有數，也沒有急於求成，他現在要想辦法，找一個方式把和雷虎有關的信息傳遞出去。

為了避免暴露，林尋澈把季雲舟的聯繫方式隱藏，加了鎖，這幾天也沒有主動聯繫。他對季雲舟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是他現在也只能相信自己的選擇。

「雷哥，新來的那幾個條子到底怎麼回事？咱們還幹不幹了？再不幹手底下的人可就揭不開鍋了！」

「是啊雷哥，要我說咱們別等了，先找他們聊聊，我看他們和之前那些個警察都是一路貨色，再不濟咱們不還有柳……不是還有上面呢嗎？」說話這人也是老炮兒了，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外人，含糊了一下。

雷虎知道他們的意思，擺擺手，冷哼了一句，「呵，你們以為我不想快點開張？這新來的條子不知道什麼來頭，一點兒音兒都沒有，前段日子還抓了不少人，要不是為了以後，你以為我在這憋什麼呢？」

「他媽的，真是流年不利，換什麼狗屁人手啊，c，真他媽麻煩！」

本就不是什麼有內涵有修養的人，不過是有了錢裝飾了門面，帶上了幾分牛氣，私底下到底還是會展露最真實的一面。煙味，酒氣，還有混雜著的毫不忌諱的信息素的味道，讓林尋澈頭腦都跟著疼。

發q期早就過去，壓制信息素的抑製劑也一直在注射。可畢竟是低劣產品，經受著Alpha信息素的刺j，林尋澈後頸的腺體也開始蠢蠢欲動。

林尋澈不敢輕易喝水，手心裡出了汗，他用指甲掐住手心，直到手心出現了白色的月牙，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房間里湧出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卻被瀰漫著的煙酒味掩蓋，雷虎眉心動了動，往林尋澈的方向看過去，但那一縷香氣卻又消失了，彷彿只是他一瞬的錯覺。

等到這一場酒肉盛宴散場時，已經到了凌晨，一個個另南山區百姓畏懼的地頭蛇，此時都滿身酒氣，左擁右抱著omega和beta，上了自己的車。

雷虎喝的也不少，但沒失態，樂呵呵上了車，手還在林尋澈身上流連忘返，「小澈，今晚有地方住嗎？跟哥回去，對付一晚上。」

「不了雷哥，家裡還有事。」

「…行，開車吧。」雷虎也沒強求，關上車門，招招手，就有專門的司機過來送他回家。

林尋澈站在路邊，看著車輛離開，趁著無人注意，消失在夜色里。他在這兒住了挺長時間了，對這兒的環境也算了解，穿過一個個小巷，林尋澈站在家門口，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奶奶和王婷婷都被他送走了，這麼多年他也攢下了一些錢，之前的懸賞獎金也到賬了，足夠他給奶奶在一個相對平靜的地方租一個小房子。他已經考量很久了，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現在在哪裡。在他準備好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雷虎之所以肯用他，也是因為他有軟肋，他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

房間里只有微弱的燈，林尋澈坐在凳子上，手裡的香煙燃燒，留下一地煙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不仔細聽絲毫注意不到，可林尋澈的警惕心強，他的眼神聚焦在門口，手慢慢摸向了身邊的木棍。

就在他準備起身時，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季雲舟：開門，是我。

林尋澈瞳孔一縮，將棍子放在一旁，若無其事地走到窗邊，打了個哈欠，拉上窗簾，關上了燈。

又過了一會兒，林尋澈才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季雲舟被拉進了房間，門開開合合的聲音可以忽略不計。林尋澈皺著眉，直視著季雲舟的雙眼，「你怎麼過來了？！」

「你放心，我來的時候沒有人知道，跟著你的幾個人都在窗外和單元門，我剛剛一直躲在死門裡。」

林尋澈這一天都沒回過家，季雲舟下午五點下班，這會兒已經凌晨三點多了，也不知道他在這兒等了多久。林尋澈愣了一下，隨即鬆了一口氣，身體也沒有那麼緊繃。他知道季雲舟不像是那種馬馬虎虎的人，但是他還是會沒由來的緊張。

看出林尋澈的放鬆，季雲舟也鬆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還帶著沙啞，「你現在…已經加入他們了？」

「算是吧，他還不信任我，我現在只是每天跟著他打雜。」林尋澈想抽煙，但是又怕火光被人注意，只能兩支手指捻了捻，他湊地近了一些，聲音很低，「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你給我的東西我都看過了，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會很棘手。他的產業鏈太大了，憑他的本事做不到這個地步，我們不能輕易動手。」

季雲舟的話將林尋澈點醒，他想起了剛剛在酒席上那群人說過的話…

不是還有柳…還是劉…

那時候聲音太雜亂，他記不清了。嘴開開合合，林尋澈還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雷虎他們提到的人是誰，但總歸是有背景。他怕現在就說出來，季雲舟他們會畏懼，不敢動手。他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