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溜達到山下的鎮上，已是第二日清晨了。司徒司祁嫌棄小鎮上不夠熱鬧，便花了點錢買了匹馬，往附近的宛城趕去。不會騎馬的小雪球被司祁像小狗一樣拎上了馬背，倍覺丟臉的他嘟嚷著：「不把我的法力封住，我就能自己飛過去了。」

司祁不客氣地朝他腦袋上敲了一記：「既然來了人間，就要入鄉隨俗，你見過哪個凡人會飛的？騎馬多有趣啊！」話音剛落，一記快鞭，馬兒就離弦般躍了出去。

塵土飛揚，顛簸的馬背上，小雪球心中嘆了口氣。

這天地中唯一一隻鳳凰，卻想過和凡人一樣的生活。可能嗎？

宛城，位於蘭越皇朝的中部，由於其地勢低窪形如碗狀而得名。在戰爭年代，宛城處於通往中原腹地的必經之路，也是兵家必爭之地。在如今，又是商賈遊客往來休憩的彙集之處，城中酒肆青樓林立，繁華昌盛，夜裡燈光如晝，故冠有「不夜城」的美稱。

一路上，馬兒晃悠悠地走著，司祁就和小雪球介紹他們即將前往的城市，小雪球懵懂地點了點頭，實在想像不出來這「不夜城」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你在天庭，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司祁突然笑著問，戲謔的聲音從耳後傳到他的腦海，讓他起了些雞皮疙瘩。

「天女們都把我當寵物，談不上喜不喜歡。」

「也對。那這麼說吧，你覺得天庭里誰最漂亮？」

誰最漂亮？小雪球歪著頭認真想了好一會兒，「你？」

「哈哈哈哈……」司祁聞言大笑，好久沒發自肺腑地暢快笑過了，時間之久，讓小雪球尷尬地往後面狠狠一撞：「笑夠了沒！」

司祁笑聲漸止，又問：「我說的是姑娘，可別把我算在裡面。不過你這馬屁拍的甚得我心。」

「我沒有拍馬屁，我是真心這麼說的。」小雪球認真的說完，又引得司祁哈哈大笑。他無奈地撫額，到底笑點在哪？「別再笑啦，煩死了！」

擋住了小雪球憤怒的肘擊，司祁這才算收了笑意，「那你說說，什麼樣的正妹能入得了我們七尾狐大仙的眼。」

被稱作大仙，讓小雪球有些飄飄然，他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聽說，玖皇女是天上凡間絕無僅有的第一正妹，我覺得比起看起來長得都差不多的天女們，玖皇女應該是漂亮的吧。」

「哼，玖凝？皮囊是可以。」司祁輕視的口吻讓小雪球覺得有些奇怪。

「也是啊，誰能比得上你喜歡的……」雲綰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他趕緊住了嘴。背後的人許久沒有動靜，害他緊張得汗毛直立。

良久，傳來司徒司祁輕飄飄的一句話：「看來，是要沾染些紅塵方能參透了。」

宛城城內禁止騎馬，司徒司祁將馬寄在城外驛站，便帶著小雪球步行入城。一路，小雪球驚嘆的表情就一直定格在臉上，一雙眼睛看也看不過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沒見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不論是吃的還是玩的，凡間的東西真是太有意思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凡間的氣味太過雜亂，各種味道充斥在他的鼻尖，熏得他有點暈。

自擠入涌動的人潮後，為了防止司徒司祁趁機逃跑，小雪球緊緊抓著司祁衣擺的手就沒有放鬆過。他蹭到了悠哉逛著的司祁面前，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去一個好地方。」司祁微笑著，沒有多做解釋。夜幕很快降臨，華燈初上，人間的星河淡去了天上的星光，眼花繚亂的小雪球不知不覺間，就被拉入了一個香粉撲鼻的地方。

「誒喲，這兩位公子長得真是俊俏，快裡邊請，我們這有上好的姑娘。小芳、紫霞、小雪，快來伺候兩位公子~」一個刺耳的女聲讓小雪球的精神一震，只覺得一陣恍惚，就被幾個白花花的人擠在了一邊，腦子裡充斥著軟語嬌笑和脂粉味兒，手心裡拽著的袖子也滑了出去。

「誒，司祁！」他驚慌地喊了一聲，就在下一個瞬間，手腕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拉住，將他整個人拉到了一個溫暖的懷中。腦袋撞到結實的胸膛，他還有點懵，直到聽見從胸膛傳入耳朵的聲音，「我家弟弟還很單純，別嚇著他了。」

耳朵麻麻的有點發燙，小雪球從司祁懷中掙扎出來，才算看清了眼前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幾個姑娘竊笑著私語，這對兄弟模樣好生俊俏，一位風流倜儻，一位靈秀無邪，各有千秋，看得姑娘們心裡癢癢的，彷彿是自己要去占他們的便宜。就連青樓內的客人都被他們吸引住了目光。老鴇見狀笑意盈盈，麻溜地將他們引進了一間華麗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