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沉那二度被氣走後，周一川身心俱乏，原本就是個沒耐心的人，怎麼就讓江沉把情緒給左右了？

他要好好想想，也要安慰安慰自己的身體，自從對江沉起了那方面的心思，他就什麼人都沒碰過，這算算，有好幾天了吧......

江沉順著李希給的地址來了凱悅門口，看起來真像個宮殿，華麗麗的裝飾，穿著制服，戴著耳麥的服務生。

其實江沉也不怎麼陌生，以前江振國在這地方賭，輸了之後被人抓住要錢，江沉就被叫去過。

扯了扯校服，江沉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一進大廳就讓一個男的給攔住了，那人穿著黑色西裝，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只不過其實是個服務生，江沉知道的，這些人一貫打扮的人模狗樣。

「喲，同學，我們這兒可不接待未成年啊。」

「我來，找人。」

「找人？」這人一想，天還早，來的哪些客人他都記得，可誰認識這麼個孩子呢？

「你找誰，告訴我我直接領你過去。」

「...周一川。」

這男的眼睛突然一亮，周一川男女通吃，整個凱悅誰不知道啊，看眼前這孩子，眉清目秀，莫不是他的新歡？

這模樣，價錢可高啊。

「走走走，我帶你上去，」這人拍了拍他的肩，邊走邊問，「你高幾啊？」

「高一。」

「哦，那你怎麼認識周一川的啊？」

「......」周一川還在上學，江沉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會不會影響他，這麼一想，江沉就不想回答了，怕說錯，怕說多。

見他不回話，那人挑了挑眉，「你跟了他多久了？」

「你在，說什麼...」江沉被他帶著上了樓，那人手搭在肩上，揉揉捏捏的，又重又痛，江沉很是不喜歡。

「裝什麼純啊，你都來這找他了。」

「什，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一會兒就知道了。」見他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那人幹脆也不問了，這沒熟透的蘋果就是酸，酸的澀牙。

上樓拐了個彎，一直往裡走，江沉跟著他，還沒走到，就聽到了轟炸的音樂聲，那人走到一個房門前停住了，轉回身對他說，「就這了，周一川囑咐過，一般他不叫我們我們是不能進去的，你既然來找他，就自己進去吧。」

說完便笑了一下，從他身邊走過，江沉頓在原地，走也不是，進也不是，猶豫半天，手還是握住了門把。

音樂聲太大，江沉推開門的舉動並沒有讓裡面的人引起注意。

而讓江沉無比後悔的是，他進去後入眼的一幕，就像在他腦門上開了一槍一樣。

江沉覺得腿發軟，想跑又挪不動步子，他捂著嘴怕自己出聲。

江沉看見周一川的臉，因為情慾而顯得十分痛苦，他甚至能看見周一川頭髮陰影下的目光，正穿過一切障礙投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下一秒，他才知道，這不是他感覺到的，而是周一川真的看到他了。

四目交接，江沉終於把腳抬了起來，轉身跑時在門上狠狠撞了一下，他捂著胳膊接著跑，疼痛是很明顯的，身上疼，心裡也隱隱作痛，江沉本能的拒絕了任何聲音的入侵，一直跑下了樓，他邊跑邊捶打著自己心口的位置，那裡有周一川的名字，也有他自認為不爭氣的心臟。

周一川穿了衣服追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沒影兒了。

他有些狼狽，剛才差點給自己嚇不舉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嚇著了，搞得跟捉姦似的，江沉也沒承認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草。」

周一川叉著腰吼了一聲，身後走來個人，是剛剛把江沉領上去的那位。

「那是你新人兒啊？」那人問道。

「去，瞎說什麼！」

「這模樣可招人啊，不是你的就我給弄來好了，反正老闆說要招新人來著。」

周一川原本看著馬路對面呢，一聽這話，回頭瞪著他，腮幫子里擠出一句話，「你動他一個試試。」

第二天一早，周一川就在他樓下守著，江沉下樓準備去公交站坐車上學，遠遠地一看見他，打算繞道走，接著就被他發現了。

他跑過來拽住江沉的手，聲音很急促，江沉聽的出來。

「吃早飯了嗎？」

「......」

「我問你呢。」

「沒，」江沉繞過他的身子繼續往前走，步伐也快了些，他一看到他就會想起昨天晚上他的樣子，像毒瘤一樣在吞噬著江沉的思維。

「你在生氣？」

「沒有，」

「沒有怎麼不好好說話！」

江沉深吸了口氣，「你昨天，」

「我昨天怎麼了？」

「你都那樣了，現在跟我說話，不覺得羞恥嗎？」這話說的很快，甚至有些衝動，他停了下來，胸口一起一伏，在他不自覺地時候，帶著些怒意。

「你要肯讓我那什麼，我能去找別人嗎？」周一川理直氣壯的聲音砸下來，把江沉給砸蒙了。

「周一川，你下流！」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上流？」周一川退一步站到他面前，「成天你儂我儂高山流水，牽個手還要祈禱上蒼不予責罰？你要這樣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是哪個意思，江沉，我這人不矯情，你也不傻，我什麼心思你能不知道？何必浪費那個時間繞圈子？」

「可你昨天，你，」

「我怎麼解釋都沒用，我就是憋的，這你能理解嗎？」說完又甩了甩頭，「你不能理解。」

江沉被他這樣兒給逗泄了氣，再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好說，「我不懂你那一套，隨你怎麼的。」

又要走，周一川握緊了他的胳膊說，「什麼叫隨我怎麼，要隨我怎麼的，我來找你幹嘛？」

「那，那你要我怎麼說......」

周一川彎下身子，把臉放在他眼前，「你就告訴我，是不是生氣了？」

被他看的彆扭，江沉偏過頭，看著地面，「沒有...」

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他是很生氣的，也不知道氣什麼，氣周一川和別的人胡鬧，還是氣他不把自己當回事？

江沉不說話，他覺得，如果真的可以跨過自己的心理障礙和某個人在一起，那那個人至少也要忠誠並且幹凈。

「江沉！」

周一川說了一大通，這人愣是沒反應，吼了一聲，才把人拉回來，「你想什麼呢？」

江沉回過頭，想起了什麼似的，「那個，你答應我一件事。」

周一川一聽，高興了，問道，「什麼事？」

「籃球賽，你能報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