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回答認不認識這個問題，覺得無論怎麼回答都不對。可是裴嶼現在已經說了，之前也問過他是不是認識席顧。

那時候他就已經嚇傻了，這下怎麼就有當面對峙的意思？

可是因為他和席顧這層見不得光的關係，讓他本來就心虛。

他挽住席顧胳膊的手想收回來，因為總覺得連空氣里也有人在扇他耳光。

實在太難受了。

席顧看見他的反應覺得相當有意思，又俯身刻意輕聲問他，「言言，怎麼不說話？是見到裴同學太開心了嗎？」

裴嶼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可是這份複雜是來自於席顧的。

他一句一句的詢問，看似溫柔，可是眸子里的寒光一條一條，像是要把江言秋的臉刺成篩子。

「席總，江同學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啊？看起來臉色不好。」

席顧瞪了江言秋一眼，啞巴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啞巴，真是無趣！

他和江言秋碰杯，裝著樣子問，「言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舒服怎麼不早跟我說？」

江言秋看著因為剛才碰杯，而讓酒杯里微微泛起漣漪的香檳，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喝了一口，舌尖卷著液體進入喉嚨後，他道，「沒事，沒有哪裡不舒服。」

席顧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沒事就好。」

江言秋深呼吸一口，緩過來之後，他抬頭看向裴嶼，「也謝謝裴同學關心。」

裴嶼質疑的看了一眼江言秋，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的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挽著席顧的手不自覺用力，連端著酒杯的手也在用力。

「席總，我姐來了，我先過去。」裴嶼看出來江言秋的不適，還是找了個理由拔腿就走了。

席顧笑著點頭，笑容收回之後，臉色剎那間陰鬱。他一口飲下酒杯里的香檳，奪過江言秋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拉著他往外走。

江言秋的手腕被拽的很疼，可是無暇顧及，因為在被拉著往外走的時候，他的心臟嚇到幾乎驟停。

席顧把他扔進一個沒人的房間里，鎖上門之後，欺身把他壓在牆上，蠻力扯下他的褲子，使得紐扣崩出去好遠。

房間里很冷，江言秋整個人被壓在牆上，因為席顧太用力，西服外的麥穗胸針硌著胸口疼。

可是這一刻混淆的，他也不知道是心裡痛還是胸口外痛。

實在太疼了，疼得他眼角帶淚。

「操ni媽bi的！江言秋！你就這麼不給我面子啊？！問你句話你就那麼難開口？我欠你的是不是？！」席顧的右手從他右腿膝窩後穿過，迫使他抬腿。

這個姿勢太羞恥，江言秋的臉紅得像是要滴血。

「對不起……」江言秋疼到五官扭曲，想立馬逃走，但是不能。

席顧太用力，每一次撞擊都讓江言秋覺得自己好像是要散架了。

席顧雙眼猩紅，他猜不透江言秋的遲疑和扭捏。他知道他們兩個是同一個宿舍的，要說不認識才是荒唐！

但是江言秋剛才給出的反應，分明就是極力隱瞞後被拆穿的驚嚇過度。

原來，他還保存著他那點兒可憐又可悲的自尊心嗎？他怎麼犟的像一棵折不了腰的樹？樹幹里已經被蛀蟲掏空了，可是居然還妄想試圖和其他蒼天大樹一樣？

這怎麼就不可笑？

真是太讓人發笑！

他鉗住江言秋的下巴，一口咬破了他的下唇，腥鹹的鮮血霎那間就從他嬌艷欲滴的唇瓣上滴落下來，滴在席顧的左手虎口的位置。

席顧伸出舌頭舔盡，一口含住了他的下唇，舌尖嘗到的腥鹹味道更甚。他的舌頭掃過破口處，舔.吸輕咬，就是不換位置。

不多久，鉗住他雙頰的指間感覺到了濕意，他鬆開他，唾掉口中的血腥味，「操！老子怎麼你了？又哭？！你怎麼總是像個娘們兒似的哭哭啼啼？！你哭的時候最他媽讓人倒胃口！不知道啊？！」

江言秋無力地滑坐到地上，雙腿還在發抖。身上臉上一片狼狽，大腿內側一片黏濕，很讓人難受，空氣中瀰漫著情yu過後的氣味，聞著讓江言秋想嘔。

席顧清理完自己後走到他面前，穿著皮鞋踢了踢他，居高臨下的氣勢死死地包裹著江言秋，眼睛裡是滿滿的厭惡，「你別跟死了親爹似的，你親爹還沒死呢，現在就給他哭墳，為時過早。」

江言秋痛苦地把臉埋在手裡，不想聽他繼續說。

可是席顧就是要說，他覺得得時刻提醒著他，提醒他兩年前發生的事情，才不會讓他在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間迷失自己，從而忘記當時的痛苦，只顧現在的享樂。

「你親爹這人真的超級該死，他嗜酒如命，除了喝酒，其他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席顧的視線落在他的耳垂上，眼睛輕掃而過，隨即瞥開，「他想死，沒人攔著。他錯就錯在，醉駕，還讓我爸媽給他當了替死鬼。你爹這種人，死千萬遍都不可惜。」

江言秋的頭垂地更低，眼淚止不住，全從指間掉落在地上，掌心裡一片濕潤，他囁嚅著嘴唇開口，乞求道，「求你……求你別說……別說了行嗎？」

席顧蹲下來，眼睛裡沒有半分情感，「聽不下去？這就聽不下去了？難過嗎？傷心嗎？那你怎麼不想去死了呢？以前我跟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你不都是難過的想死嗎？」

江言秋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對不起……我……認識裴嶼……我和他……一個宿舍……我……我不想……」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多麼骯髒，不想讓別人像避瘟神似的不待見自己。

「對啊，有些事情，你早說出來不就行了？藏著掖著，我會以為你想勾搭上他，讓他gan你。」席顧抓住他的頭髮，看著他掛滿淚痕的臉，「最好別讓我知道你腦子裡想的什麼骯髒東西！要是哪一天你真的爬到他床上去，老子就讓你永遠失去自由，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江言秋痛苦地閉上眼睛，真的不想對上他發怒的時候的視線，實在瘮人。

席顧鬆開他的頭髮，起身，臉上滿是不爽，「別哭了！收拾收拾趕緊出來，酒會還沒結束。」說完後，席顧摔門出去了。

江言秋顫顫巍巍地爬過去撿起褲子穿上，因為紐扣崩掉了，他找了夾子應急。

擦幹凈臉上的淚痕，他試著笑了笑，可是又無力頹廢地收回嘴角的弧度。

笑容不適合出現在他的臉上。

至少現在不適合出現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