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迫使下，宋煜又起了個大早，不過他起早並不會覺得身體不舒服，看來這身體也早就已經習慣了每日早起，是個辛苦命。

宋煜推開門走出來，就著冰涼的井水盥洗，一瓷盆的水剛潑在地上就看到門口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躲在門後面，宋煜眯了眯眼睛，甩著手上的水走了過去。

「誰啊。」

他放輕腳步走近了才吼上一聲，頓時給門外躲著的孫誠嚇得就差沒直接跳起來了，宋煜背過手去走到門外，看著這個昨天剛找過茬的小子忍不住一樂，挑眉道：「你來做什麼？」

孫誠本來以為自己來得夠早的了，誰知道這人起得也早，來了沒捉弄成不說，反而還被對方抓了個現行。

既然都已經被看見了，孫誠幹脆也就不躲了，他自顧自走進宋煜的院子里四下環視一圈，順勢一屁股坐在了院中的石墩上，自吹自擂道：「昨晚那個，你身邊那個男人去求我爹，要他想辦法幫你在大選上露個臉，我爹勉強答應了，所以我就被派來監督你，好好鍛煉。」

「他求你爹？勉強答應？」

宋煜提起嘴角冷笑了一聲，抓准了他言語中的關鍵詞，走過來坐在孫誠面前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

今天他並不打算練劍，他現在身體的肌肉完全不適合去揮劍，尤其是昨天那把劍他還沒想好名字，因此也還沒成功將它召喚出來，此刻身邊有外人，宋煜就更不可能把劍憑空召喚出來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小子來這兒到底是要做什麼。

「我聽昨天那人說……」

「孔宣，他叫孔宣，叫名字，那人那人的，孩子不大，沒個禮貌。」宋煜打斷他的話頭皺眉，這小子說話這麼不中聽，在外面真的從來沒有挨過打嗎？

「誰孩子，你比我還小呢有這麼說哥哥的嗎？」孫誠的脖子剛剛伸出來硬著脖頸跟宋煜叫囂，見宋煜的手伸過來立刻就縮了回去，只是宋煜並不是奔著他伸的手，而是奔著桌上的茶壺，「孔宣就孔宣……我說，他說你武功卓絕，教我一點兒唄。」

說起這個孫誠終於是有了些拜師學藝的模樣，說話也恭順謙虛了不少，宋煜去燒水倒茶，孫誠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跟屁蟲一樣等著他發話，宋煜站在廚房門口一胳膊將孫誠攔在了外面，沉聲道：「我的劍法你學不了，要只是想學點強身健體的玩意兒，還不如回去跟你爹要個郎中學學五禽戲。」

「我還沒學，你怎麼就知道我學不了？」孫誠不服氣，瞪大了眼睛瞪著宋煜，惹得宋煜忍俊不禁。

宋煜後靠在門框上，抬腿抵在對面整個兒攔住了孫誠的來路，道：「習武，一是靠天賦，二是靠努力。你筋骨如何我一看便知，昨日早上在市口你我起爭執時，我就看得出來你並非是習武的料子，不然也不會赤手空拳跟你們鬥上半天。再者你也過了習武最好的年紀，現在去練反而容易受傷，我呢，不跟你計較昨日的事兒，也沒心思騙你玩兒，你最好把我說的話當真。」

「啊？」孫誠咧了咧嘴，難以置信地拍了拍自己胸口，所以他這麼多年在武藝上絲毫沒有建樹竟然是因為他沒有天賦嗎？

宋煜的關注點倒不是在他滿帶失望的臉上，而是在孫誠的雙手，這聽說自己不能習武然後摸自己的胸是個什麼行為？他怎麼沒理解到孫誠的思路呢？

「昨日見到你我就在想，你雖沒有練武的根骨，但是怎麼瞧，也是在某方面有點天賦的，你說是孔宣叫你來的，看來……你輕功不錯？」

宋煜眯起眸子來打量起孫誠，既然是孔宣叫他來的，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讓他來，孔宣應該不會這麼有閑工夫讓他對付小孩兒玩才對，那他能猜到的就只有孔宣臨走前的那一句叫他好好練習輕功了。

看來不光讓他自己練習，還給他找了個小師傅。

「你怎麼看出來的？」

孫誠又是一驚，這人怎麼跟神仙似的，什麼都能看得出來？平日里見過的那些武功大師也沒見哪個區區幾面就能分辨出他有什麼本事的，這美人兒可真是神了。

「這樣吧，你把輕功傳授給我，我也可以教給你一招半式，雖不能讓你出去欺負人，但自保還是妥妥噹噹。」

宋煜的桃花眼彎出一抹笑意，收腿放孫誠進了他的廚房，廚房裡有他昨夜煮的白粥，孫誠一大早來肯定也沒吃飯，他準備留他在這兒吃頓早飯再說。

沒等他開口，消失了半天一夜的靈鳥重新出現在庭院中，叼著那紅果子直奔宋煜而來，宋煜伸手接下它扔過來的果子，卻被孫誠看中了這顆甜美的果實。

「哎，這什麼啊？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嘗一口嘗一口。」

想起昨天兩個人就是因為搶一串冰糖葫蘆而鬧成那樣，這次宋煜懶得跟他爭搶，將果子一分兩半遞過去了一半。

「喏，給你嘗嘗。」

用孔宣的話來說，這可是仙果，一般人是吃不到的，宋煜也不知道一般人吃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反正他只知道，要穩定他靈魂和身體的契合，一口靈果就夠了，不需要吃掉全部，那分給他一半也沒關係。

「哇啊，這怎麼是臭的。」孫誠接到手裡剛湊到嘴邊準備嘗嘗就先聞到了一股濃厚的怪味，他連忙將手裡的果子拿開，另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十分嫌棄地將果子推給宋煜，宋煜奇怪地拿回果子湊近咬了一口。

沒臭啊，是甜的。

宋煜嚼著嘴裡的果肉轉頭看向外面樹枝上站著的靈鳥，靈鳥也看著他，歪歪頭，隨後拍拍翅膀跑了，並沒有給他答案。孫誠連忙用井水洗了幾遍手，看怪物一樣看著將那奇臭無比的果子吃下去的宋煜，嘔了一聲。

「兄台口味真真兒是獨特的，非尋常人能比，佩服，佩服！」

「可能是你沒有吃這東西的命吧。」

宋煜十分淡定地將最後一口吃掉，洗掉了手上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