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20：20，天朗氣清。

百里晞轉過七拐八拐的小巷，準時來到桑文家門口，面色凝重。影子般輕緩的步伐靜默地向桑文家靠近，把筆挺的身形藏在影子里。

黑暗中，百里晞靠在門邊，判斷院子里的動向，俯下深，雙手緊握著尖刀背在身後，一個瞬身瞬間穿過大門閃進院子里。

迅捷凌厲的動作揚起一陣冷風，院子里的人一驚，直直看向門口。

「呦，阿晞，你來了。」

院子里，桑文執著著酒壺，笑盈盈地給桌上的酒杯斟滿酒。

春真坐在桑文身旁，被這突如其來的殺勢嚇了一跳，手裡的酒液灑了一身。

謝謹坐在桌案對面，接過酒杯，看向百里晞，一臉疑惑，變成人形的甄白懶散地趴在桌上。

看見眼前院子里一片祥和的景象，百里晞滿臉黑線。此刻，院子里的空氣寂靜了幾秒。

「桑文，你又熬晝。」

百里晞幽怨道，收起殺勢，把尖刀收進衣服里。

原本他都為今晚的意外襲擊做足了準備。

「大白天的給我發消息，我還以為你被人綁架了。」

桑文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哈，怎麼可能？」

百里晞整理好衣服，雙手無奈地插進衣兜里：「說吧，這次又迷上了什麼東西玩到那麼晚。」

老妖精，真不讓人省心。

自從謝謹給他弄了個新手機，他就整日整夜玩的不亦樂乎。

本來作為血族多多少少有點黑眼圈，桑文經過這麼半宿的折騰，今天的黑眼圈煞是深沉。

「這個叫王者榮耀的東西太好玩了，阿晞，阿晞，你來看看我的戰績。」

百里晞一臉無語，幽怨地看向謝謹。

你哪怕給他買個老年機……

多大的人了，都不是七老八十的小孩了，怎麼還沉迷這麼幼稚的遊戲。

不對，慢著！！這個笨蛋！！！

想到這裡，百里晞滿臉驚恐，雙唇煞白，止不住的地顫抖，言語間多了幾分不由分說的鄭重：「桑文，這個遊戲，你用誰的身份註冊的？」

「我的。」

謝謹不緊不慢答道。

「老師喜歡，就給他用了。」

百里晞扶額，風中凌亂。

「謝謹，你可是管理皓州轄區的親王，整個皓州血族的安危都扛在你的肩上，你怎麼能什麼要求都答應他，出事了怎麼整！」

「安心，我有分寸，用我的身份不會出事的。」

謝謹輕快道，寒涼的眼睛朝百里晞暗暗使了個眼色。

別再問了。

「老師用的是我人類社會的合法身份，不會有人懷疑的，也不會有危險。」

「我明白了。」百里晞心領神會。

「桑文，最近殯儀館的生意還好吧。」百里晞走到桌前，挑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和往常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桑文拿過一個酒杯倒滿酒，擺到百里晞旁邊。

「百里，工作辛苦嗎，大學裡的孩子們怎麼樣啊，是不是特別有精神，他們喜歡你講的課嗎？」

「都還好，如果不是必修和本專業，很少有人會喜歡聽我的歷史課，比起上課，那些孩子們更喜歡神遊，睡覺，想方設法跑出去玩耍。」

百里晞苦笑道。

有精神？下課跑路的時候確實挺精神。

他怎麼好意思說，比其他的課，很多人更喜歡覬覦他的臉。

「但是沒辦法，期中期末他們要考試的，臨近考試的時候，他們多多少少會認真一點。」

桑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看來這種事，不管哪個朝代都一樣。當初春真和一群秀才考科舉的時候也是這個狀態。」

但是和他們不同，身為妖精，又是血族的眷屬，春真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這件事，不論過去多少年，他始終都是這個模樣，所以他有足夠放肆的資本。

然而，科舉早就沒了，而慕容春真還在。

回想起這件事，春真只是付之一笑，抿了一口酒。

「不過那些孩子們真是太可愛了。」回想起那個來殯儀館當抬屍工的男孩，桑文欣然道。

百里握著酒杯，神色沉靜：「嗯，其他時候，他們確實挺可愛的。」

清明節，原本就清冷的月亮在今夜變得更加凄涼。

春真倒滿一杯酒，起身送到甄白旁邊。

甄白看上去睡得正熟，春真試著把甄白叫醒，甄白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睡得像個死豬。

春真不由得暗自感嘆，年輕真好啊。

看著甄白酣睡的模樣，春真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經過一番心理鬥爭，最終還是一把抱起熟睡中的甄白，在懷裡穩了穩：「大人，甄白睡著了，我把他送到屋裡去」

桑文應允：「去吧。」

謝謹看向春真，優雅地端著酒，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

嘖，這小子，又開始了。

春真走進內屋，把甄白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

正欲起身離開，霎時間被甄白一把抓住手腕。

「春真小寶貝，這麼不小心，可是會被壞人吃掉的哦。」

甄白陰暗地爬起身，臉上掛著和痴漢別無二致的笑容，色迷迷地看向春真驚慌的眼睛，一個纏抱死死黏在春真身上。

「你醒著？！」

春真詫異，手腕被攥的發疼，掙扎著想把手抽回來。

「放開。」

「不放。」

甄白纏的更緊，把臉埋進春真頸間，狂熱的吸嗅著春真身上的氣味，酣暢淋漓。

「哎呦~，這是誰家的小鳥呀，白白嫩嫩的真可愛，快來給大爺香上一香。」

春真被這句話震的頭皮發麻：「你，你，你變態，你不知廉恥，你給我下來！」

甄白笑得更深，雙唇不懷好意地唇湊到春真的耳畔：「你讓我咬一口，我就下來。」

春真一臉驚愕，震驚的表情僵在臉上，他是怎麼做到這麼小卻這麼變態的。

甄白猛然把春真撲到在床上，從懷裡抽出長鞭把人捆了個結實，對著春真細瘦的腰肆意地上下其手，像極了綁架良家婦女的街頭惡霸。

「春真你就從了我吧。」

春真嗔怒，冷然到：「我對二三十歲的毛孩子不感興趣。」

「老妖精能做的，我都能做，老妖精不能做的，我也能做，說不定比他們做的更好。」

「你這孩子！」

「我是成年蛇。」

春真試著掙扎，卻被黑色鞭子越纏越緊，原本白凈的手腕被勒的有些發紅。

甄白把春真捆住的雙手舉過頭頂，不懷好意的鑽進他的懷裡，臉埋進胸膛激動的蹭著，貪婪的聞著春真身上的氣味。

「你掙脫不了的吧，畢竟是只小鳥。」

甄白痴然，骨感的小手不安分地上移。

春真周身一顫，被甄白弄得有些發癢，一股熱流猛地竄上耳朵。

這細微的變化被甄白盡收眼底。

「真可愛，明明是千年妖精，卻不擅長戰鬥，懷裡又香，又這麼溫暖，春真，你真的，讓我欲罷不能。」

甄白起身跨坐在春真的腰上，雙手溫柔地撫上了春真的臉，痴痴地望著，春真面頰漲地通紅，既不能反制，又掙脫不了，羞憤欲死地撇過臉去。

「春真，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好好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