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店有點兒遠，小黃車還沒上市，沈徒水只好上了巴士，公交卡還是宋子祈辦理的，粉色的櫻桃卡套。

卷柏掏了下褲包，零碎的一堆錢，就是沒一塊錢，沈徒水見他沒跟上後頭看了眼。

卷柏拿出最小面值的五塊的準備投進去，沈徒水兩大步衝過去拿公交卡啪一下打在卷柏手背上，滴的一聲幫他刷了。

「嘖，什麼做派」，五塊錢！不要給他。

刷完率先走到後排的座位。

卷柏乖巧的跟在後邊落座，沈徒水側頭看向窗外。

「你剛叫了沒」，卷柏難得打開話題，問的問題卻不怎麼樣。

「我叫幹什麼」，沈徒水把目光轉到他身上。

「那麼激烈你不叫？」，卷柏挑挑眉。

「有麼」，不想落入下風，的確他也沒叫，他沒說慌。

「那下次我爭取更激烈點讓你叫出來」，卷柏低下頭攤開手掌看掌上拿球殘留的贓跡，低垂的眼眸帶著些許笑意。

隔著一個小過道的女生從他們上車開始就小心翼翼的捏緊著拳頭，聽到這句話終於忍不住唰的轉過頭看兩人。

沈徒水正好看向卷柏位置，不可避免的對上女生的眼神。

女生被抓包有些害羞的低下頭。

沈徒水因為原身gay的身份也知道了一些知識，估計是什麼小腐女。

內心哂笑了一下，側過身貼近卷柏耳邊，拿手擋了一邊耳廓，營造悄悄話的架勢。

「那你下次用力點」，說完祥裝羞澀轉過頭看窗外，抿著嘴忍著笑，眼睛裡都帶著笑意。

耳邊細語刻著壓低也闖進隔壁小女生的耳朵里，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張臉羞的爆紅，低下頭快速的摁手機。

「什麼…」卷柏看了兩人一眼，國外他見得多，大概也明白了什麼情況，「嗯，我用力點」，沒有戳破他的小惡趣味。

沈徒水忍著笑有點兒抖。

下車了小妹妹還在車上張望他們，沈徒水笑的彎下腰，重心向前拉，校服衫也跟著往前滑，漏出白嫩細滑的半截腰肢，卷柏的喉結莫名帶著癢意滾動了一下。

「嗯？渴了？」，把書包側邊口袋裡喝剩的半瓶水抽出來遞給他。

「嗯」，接過來灌下半瓶，堪堪按耐住有跡可循的燥熱感。

他們來的有點兒晚，烤肉店外好幾波人在等。

其中還有剛剛上場的一眾人，秦松他們打著車過來，比他們先到。

「嗯？秦松」，見到面總得打招呼，沈徒水帶著卷柏坐到他們旁邊的侯座椅上。

「子祈」，秦松點點頭，目光都沒看一旁的卷柏。

「哎，卷柏，剛剛叫你你又不來，合著跟子祈約好了」，體委對卷柏的熱情因為剛剛那一節球賽水漲船高。

「臭小子，打完就跑」，體育老師笑眯眯的看向他，「一起吃啊，可以少等一桌」。

「哎哎哎，老師帶上我帶上我」，有免費的餐可以蹭沈徒水哪裡能放過。

「你也一起，今天老師請客」，多一個也沒什麼，80塊的烤肉自助吃到飽。

「謝謝老師」，沈徒水笑的老甜。

「你要喜歡吃，我下次再帶你來」，秦松把手搭在他椅背上捏了捏他後頸的軟肉。

「嘖，癢」，沈徒水蹙著眉毫不客氣的抬手啪的把他作亂的手打下去。

秦松也沒生氣，笑著跟沈徒水說國慶的的假期安排。

卷柏安靜坐在一旁沒說話。

「我去一下廁所」，沈徒水站起來，「你也去，把手洗了，太髒了」，瞄了眼卷柏髒兮兮的手心。

卷柏聽話的站起身跟在沈徒水後邊。

問了一下服務員，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廁所。

「子祈跟你這便宜弟弟關係很好？」，姜元側過頭跟秦松耳語，壓低著聲音以免其他人聽到。

好好的四人關係突然說不出來的尷尬，姜元和何日新摸不到頭腦。

等了十多分鐘輪到他們，一群人要了張大桌，加了兩個凳子，沈徒水跟落入花海的蝴蝶似的，飛來飛去拿了一盤又一盤的烤肉。

一群十七八歲的男孩人高馬大的，這年紀一頭牛都給他幾分鐘幹完。

烤盤上的五花肉肥瘦適中，滋滋滋的聲音聽的沈徒水嘴巴里口水都要流幹了。

卷柏看他急不可耐的盯著有點兒想笑。

一群人風殘雲卷，等第一波餓意壓下來才減緩了進食的速度。

都是半大的男孩，平日里也染了酒癮，吃烤肉不來點啤酒渾身不得勁，看在場的唯一一個老師不阻撓立馬搬了一箱啤酒過來。

沈徒水準時就沒怎麼碰過，泛著苦意的酒水讓他不是很喜歡，不想掃興也跟著碰了兩杯。

年輕人湊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其中剛剛卷柏賽場上的表現談的最多。

「卷柏你以前是不是練過」，其他班的隊員說。

「沒，周末會在街頭打一下」，宋子祈調的醬料很好吃。

「你不知道吧，卷柏以前在m國上學，他那個街頭可不是我們這的街頭」，體委一臉嘚瑟的吹噓。

「怪不得，的確不同」，男生撓了撓頭髮，「敬一杯我們的新同學」。

卷柏也不扭捏，碰了一下把一杯啤酒灌下肚子。

何日新怕一旁的秦松不開心立馬把話題帶向別的地方。

沈徒水可不管他們聊什麼，一門心思全在吃的肉上，這牛肉也太嫩了。

夾了兩片五花肉，放醬碟里裹好醬，翠綠的生菜對摺兩下包住，湊到卷柏嘴邊。

「試試這個」，說完舉著手也沒放下。

卷柏側頭沒猶豫的卷進嘴巴里，大口咀嚼。

「好吃吧」，沈徒水笑眯眯的看著他，「以前就想哪次帶你去市裡吃吃…就好了…」，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講什麼，立馬閉了嘴。

「以前？」，口腔里烤肉吞去腹中，生菜和醬料沖淡了烤肉的油膩感，清爽入口。

「嗯啊，上星期張輝說的時候就想著帶你來吃」，沈徒水穩下神，謊話信手拈來。

卷柏沒再過多的追問，起身去拿新的菜品。

他倆的互動秦松在一旁全程收入眼裡，不爽的感覺布滿全身。

「也沒見你喂我」，話裡帶著明顯的不滿。

「……」，沈徒水無奈的重新包了個新的，「我剛剛把他當我侄兒了」，其實是內心裡帶入了卷柏小時候，「你自己吃啊」，說完把卷好的烤肉塞秦鬆手上。

接下來就是秦松全場的指揮。

「子祈，我想吃蝦」。

「子祈，幫我烤個肥牛」。

「子祈，我要雞翅」。

「你別煩啊」，沈徒水把剝好的蝦甩他碗里，「姜元快把你家少爺領走」。

他是來讓他拿下家產，不是來給他做小弟啊，當他是封建時代的太監呢。

「我可伺候不來他」，姜元笑嘻嘻的跟把剛烤好的肉放嘴邊吹吹，「秦松哥哥人家給你烤的快吃」，把肉夾到秦松嘴邊。

「口水都吹到上邊了，拿開」，秦松嫌棄的把臉轉開。

「你看他」，姜元把肉送進自己嘴裡。

秦松轉向沈徒水想說點什麼。

沈徒水橫了他一眼，「別找抽啊，吃你的」，說完快速把自己碗里剛烤好的全塞入嘴裡。

秦松說:「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

「你最好是」，沈徒水咬牙切齒的把肉橫掃一空。

秦松看他鼓著臉頰吃的像個小松鼠，眼睛瞪著自己也圓乎乎的，會威脅還嘴的子祈跟換了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