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喜歡這樣的你
小說: 蓄意誘捕 作者:社交恐惧郑女士 字數:2016 更新時間:2023-04-21 12:25:18
「要吃點兒東西嗎?還是去旁邊坐會兒?」霍川想讓他放鬆一下,免得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他警惕地像一隻炸毛的貓。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岑斯渡感到不自在,注意到那邊角落後,怯生生地問,「我想去那邊坐坐,可以嗎?」
「好。」霍川爽快地點頭,帶著他往那邊去。
他倆在沙發上坐下,彼此沉默了一陣後,霍川先開口,打破了這一片沉寂,「這些年,你一直在陽城?」
岑斯渡「嗯」了一聲,卻沒有多說的打算。
「當時為什麼突然輟學了?」霍川佔有欲極強的視線一直盤旋在他的臉上,就像一隻即將捕食的獵豹。
岑斯渡摳著手指,就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個問題。
他措辭了一會兒,簡言意駭道,「家裡出了點事兒,所以就離開學校了。」
霍川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他的側臉,其實他知道岑斯渡當年輟學是因為發生了什麼。
他在回國之後,就已經查清楚了。
他只是,想聽岑斯渡當面跟他說說。
但是,就算自己開口問,也沒聽到他更進一步的解釋。
就像,當年一樣。
「回想起那時候,我們之間的關係那麼好,我還以為,至少你會跟我說一聲。沒想到,你竟然不告而別。那天,是我堵到你家門口了,你才跟我見了一面。」霍川笑笑,回想起那一天,竟然忘了那時候的自己,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去見的他。
岑斯渡的腦袋耷拉著,霍川的話像是變成了一根根尖刺,把他全身上下,都扎了個遍。
霍川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眼底的慾望被明亮的燈光襯托得更加洶湧,「你還是跟從前一樣,不愛說話。」
「對不起。」岑斯渡的聲音悶悶的。
霍川啞然失笑,「道歉幹什麼?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只是安靜地聽,從來不插話,是個非常合格的傾聽者。」
心裡始終沒法平靜下來的岑斯渡,根本沒空咀嚼他話里的意思。
十三年過去,他在面對霍川時,還是這樣。
窘迫、不安、羞怯。
他讓他變得不像自己,卻又總是跟他說,他就是喜歡這樣的自己。
真是把人搞得相當矛盾。
「其實,半年前我回來的時候,就想著去找你,但結果那時候公司里事情太多,就耽擱到了現在。」
「找我?」
「嗯。」霍川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一口之後,才慢悠悠道,「我一直都很想再見你一面。」
岑斯渡拚命不去深度理解他這句話里的意思,可是他的話,卻變成了一隻只螞蟻,爭先恐後地鑽入他的皮膚里,啃食著他的肌膚,讓他不得不在乎,不得不做出回應。
「現在見到了,所以,和你想像中,偏差大嗎?」
從見到霍川的第一眼開始,岑斯渡就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他帥氣、開朗、富有,為人處世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現在岑斯渡才明白,那一種氣質,是屬於他那個世界裡的人獨有的。
與生俱來的,帶著一種睥睨世間萬物的氣質。
而自己,沉悶、敏感、膽小、貧窮。
幾乎是霍川的反義詞。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岑斯渡都在疑惑,他為什麼會注意到自己?
聽他這麼問,霍川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麼不自信嗎?」
「什麼?」岑斯渡一時間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笑自己剛才問的那句話嗎?
「我印象中的你,想像中的你,都是一個樣,不存在有差別。」
岑斯渡微微偏頭看他,不知道他這話是真心的,還是騙自己的,「人都是會變的,要說沒有改變,並不是件好事。」
他不想跟從前一樣,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想有所改變。
無論是自己的生活方式,還是壓在肩上的擔子。
霍川盯著他格外一本正經的臉,哈哈笑了兩聲,「不用這麼嚴肅,可能你身上有其他地方變了,是我不知道的。」說著,他遞了一杯酒給他。
岑斯渡的視線落在面前的那杯紅酒上,不假思索地拒絕,「我喝不了,待會兒我還要騎車回去。」
「我讓人送你。」言外之意,他非喝不可。
岑斯渡卻依舊拒絕,「我是送外賣的,回去後還要接單。」
「今天晚上不送了,不行嗎?」霍川沒有將酒杯放下,還是執意讓他喝。
不擅長跟人探討嘴上功夫的岑斯渡沒有跟他僵持太久,在他滾燙的目光注視下,他還是猶豫著伸出手,接過了那杯酒。
紅酒的香氣迅速鑽入鼻腔里,誘人至極。
岑斯渡盯著酒杯中的深紅色液體,想著這應該是價格昂貴的酒,自己要是不喝,是不是就真的變得非常不識抬舉?
「斯渡。」霍川叫他。
岑斯渡抬頭,怔怔地看著他。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是霍川在和他碰杯。
「我很開心。」他說,「今天能見到你,我很開心。」
話音剛落,他就一仰頭,將高腳酒杯的液體一飲而盡。
岑斯渡的視線不自覺落在他上下滑動的喉結,愣了一兩秒過後,才發覺不對,迅速瞥開了。
他帥氣且迷人,行為舉止和談吐,真的很難讓人不在意。
手上的酒杯就像是在發燙似的,他慌亂地立刻一口幹了。
霍川察覺到他的反應,坐在一旁只是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杯酒下肚,霍川再給他倒了一杯。
岑斯渡默默地不吭聲,他知道霍川就是這樣,但凡他想做的事情,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做到,根本容不得別人說拒絕。
可就是從這一杯酒開始,後來再發生了什麼,岑斯渡就記不清了。
好像是,一杯接一杯的酒下了肚。
有紅酒,有香檳,還有一些烈酒,他甚至叫不出名字。
只感覺那些酒很烈,喝下去的每一口,都喇得嗓子疼。
他模糊地記得,好像有很多人在勸酒,有很多人往他嘴裡灌酒。
在一聲聲的催促聲中,他手裡的酒杯,空了一次又一次。